蓝忘机再一次在静室醒来,依旧是蓝曦臣守在床边。
“兄长,那孩子呢?”
“无事,我已叫医师照料,只是多日未进加上恐惧有些许高热,服了药将养些时日就会痊愈。”
“那就好。”蓝忘机犹豫了一会,挣扎的起身,下床对着蓝曦臣就跪了下去。
蓝曦臣一惊,“忘机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兄长,忘机有事请求,请兄长听我说完。”
“你有什么事起来再说,你的身体可禁不起如此折腾了!”
蓝忘机附身磕了一个头,“无妨,忘机想把那孩子记入蓝氏嫡传弟子,赐蓝姓,入族谱,就记入我亲传弟子。若兄长不允,那忘机…长跪不起。”
蓝曦臣何时见过这样的弟弟,就算是当日他要入禁书室为魏无羡找寻古籍也未曾行如此大礼,这孩子究竟是什么人。
蓝忘机似是看出蓝曦臣的疑惑,开口道:“兄长,这是…魏婴的孩子,他视如己出的孩子。魏婴多半已…”蓝忘机终究是说不出那个字,“魏婴不在的时候,我想替他照顾好这个孩子。他…其实是温氏的孩子,是温姑娘堂兄的孩子。可是兄长,温情一脉本就是受岐山温氏的牵连而全族几近灭绝,徒留此子,稚子无辜,阿苑年幼,温氏之祸和他无半点关系。求兄长成全!”说罢,蓝忘机又是一头磕了下去。
蓝曦臣早就想到这个孩子来路不简单,或与乱葬岗上的温氏有关,若是收入门下做个外门弟子也不是不行,蓝氏本就广招天下子弟。可入族谱就太为难了,毕竟这孩子姓温。
蓝忘机见蓝曦臣久久不语,又磕了个头,颤抖着声音说:“兄长,我……我心悦魏婴,不夜天我没能护好他,本就无心再在世上,如今让我找到了他的孩子,拼上我所有不要我也要护住这个孩子。如若云深不知处真的容不下他,那请兄长恕忘机不忠不孝,我愿自请剔除族谱,脱离蓝氏,即刻带他离开,绝不给云深不知处添麻烦。”
蓝曦臣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忘机这回是铁了心再无转圜余地了。转念又一想,也是,这个弟弟自小就不同,不似其他幼子一般诸多要求,只是默默地时时勤勉,事事循规,从无行差踏错。所以叔父看他是欣慰,而自己看则是心疼。他没有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活力,没有朋友,他的生活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好像这一生早早就走到了尽头一般,除了修炼除祟,再无其他。终于出现个魏无羡给他的生活带来一丝色彩,弟弟也并不排斥他的亲近。终于觉得他的人生或许将有所改变时又逢乱世,没有一个人能置之事外独善其身,魏公子更是种种因果而落得如此下场,生死不明。或许这孩子是忘机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了……
蓝忘机跪得笔直,一言不发,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么强人所难,也知道兄长的责任有多么重大,此事一旦曝光,带给蓝氏的将是巨大的灾难,可是,那是魏婴的孩子啊!
“唉……忘机,你起来吧,我,同意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且说孩子是我在回来的路上捡到的,看天资不错,但我又杂务缠身无暇顾及,你想帮为兄分担所以收做亲传入门弟子。以后…若是事情败露,一切由我一力承担。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兄长,我不能……”
“不必多言!”蓝忘机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若不同意,那我只能把孩子送走了。你不用想着悄悄带他走,我已下禁令,三月之内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出云深不知处。且结界我已加固,以你现在重伤之身是万万打不破的!”
蓝忘机只能将其他的话咽下,不假思索地说:“蓝愿,字思追,愿望的愿。”
就这样,阿苑在云深不知处住了下来,而蓝忘机由于乱葬岗上的一番所为,使得蓝启仁大怒,罚了他三十三戒鞭,寒潭洞闭门思过三年不得踏出一步。其实就算没有思过这一惩罚,蓝忘机也是重伤未愈又添戒鞭,加上郁结于心忧思过度,三年来也实在难以离开寒潭洞一步。小阿苑身体大好之后就暂随蓝曦臣一起,每日学文习武。闲暇时他也是孤寂无聊,蓝曦臣看在眼中心有不忍。恰有族中堂兄嫂二人在温氏祸乱火烧云深之时战死,膝下唯有一子名唤景仪,蓝曦臣将其纳入门下为亲传弟子,既照顾了兄嫂遗孤,又可日日陪伴阿苑左右,如此两全其美。两个孩子从此相依相伴互帮互助,倒也成长迅速,成了年轻一代蓝氏之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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