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县令若想要孩子,便不敢对您痛下杀手,您为何又说有人想要杀您?诶,公子等等我……”
……
巷子口左边有一个早点摊子,主要卖些米粥、咸菜、包子。
身材矮壮的摊贩把两只袖子捋到小臂上部,露出黝黑且青筋凸起的半截手臂,从大锅旁的清水桶子里捞起一只木勺,插入大锅中熬得粘稠的米粥内,勺子在大锅中搅和两下,盛满满一大勺在两个粗瓷大碗里翻了两翻,便给两个大碗盛上了满满的米粥。
这一套动作看得食客们心旷神怡,胃口大开。都邪扣住两个大碗的底部,端着朝后面支着的木板桌子走了过去,背后响起那早饭摊子老板的喊声:“这位哥儿,你的包子和鸡子我让闺女给你端过去,您就别来回跑了!”
“好嘞,谢了,老伯!”
“嗨!客气啥!”
都邪说着感谢的话,将两碗粥摆到了木板上,顺手拉来一个木凳坐了下来。
米粥里面的干大枣、花生仁、绿豆、赤小豆放得足足的,糯米与红米在长时间大火熬煮中不分你我,碗面泛起一层诱人的红色,看一眼便让人食欲倍增。
都邪也不嫌米粥冒着热气还烫嘴,端起大碗呼噜噜喝了一大口,接着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一道白练也似的气息从他口中吐出,直直地吐出老远,看得熙熙攘攘的食客直发愣。
都邪这一手是做给摊子一角的两个人看的,那两人看了之后,连还未端上桌的包子也没心思吃了,匆匆结账走人,留下摊子老板在后边一个劲的喊:欸!小哥,你们的包子!哎!包子啊!
那边的活计从清水桶里舀起一碗水,慢慢倒在杨立手上,杨立洗了手便回到了木板搭起的桌子前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小口喝着碗里发烫的米粥。
摊老板的闺女端着两屉包子与三颗鸡子往杨立这边小碎步走来,眉目如画,身段婀娜,袅袅婷婷,再次引起周围食客的注意,他们经常在这个早点摊子吃饭,就是因为这摊老板的闺女着实好看,所谓秀色可餐,大抵如此。
坐在杨立邻桌的几个书生以广袖挡住自己的脸孔,小声议论了起来:“这摊子老板长得又矮又丑,一张脸像是老树皮一样,却有一个这般漂亮的女儿,真让人想不通啊……”
“若我有如此娇妻,自然要把她藏在家中,哪里会任其抛头露面,做这些风餐露宿,下贱辛苦的活计……”
“可惜是个瞎子……”
几个人小声议论着,盲女脸色不变,将一屉包子与鸡子放在杨立与都邪的桌子上,嗯嗯啊啊了半天,打着手势,这生得貌美的女子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个哑巴,令人看了着实怜惜。
都邪向其道过谢之后,盲女脸上露出一个怯怯的笑容,低头行了一礼,便拿着另一屉包子到了邻桌,摆到了那几个读书人的桌前,又是一番手势。
几个读书人也不以袖掩面了,坐在桌前,肆无忌惮地盯着盲女由上到下的打量,眼睛几乎钉在姑娘的身上。
坐得位置距离姑娘较近的读书人悄悄伸出手来,摸向姑娘的一只手,他对面的那人则更加肆无忌惮,假装筷子掉在地上,探身下去摸姑娘包裹在绣鞋里的一只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