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那么不可思议的一个机遇砸下来,砸晕的不仅仅是那些反对女子与他们夺权的男子们,也有许湘儿这种有心走出去,改变自己命运的女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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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不喜欢母亲给自己选的夫婿,也不想嫁人。
可是,当她满怀着期望,试探着向母亲透露出自己想要退婚去参加科考的愿望时,却招致了郑氏疯狂的嘲讽辱骂,说她不安分,骂她出去抛头露脸是在给家里丢人,讽刺就凭她还想考科举,就连她兄弟至今都没个正经功名呢,她一个没怎么正经读过书的女子又能挣得过那些男子等等……
最后郑氏甚至以死相逼,逼迫女儿答应不再奢望那些不该奢望的东西,只安安分分等到婚期到来,嫁了人,再生两个儿子,那才是她身为一个女人真正该做的事情。
许湘儿直接被这一番劈头盖脸的指责与威胁给砸晕了头,她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会变得如此陌生。
原本她以为,母亲是最为疼爱她的,那么疼她爱她的母亲,应当也会支持她的一切决定,却没想到,原来母亲对她的那些疼爱,竟是远远比不上那位她甚至都没记住容貌的未来夫婿,与根本还没有影的外孙子吗?
在母女俩爆发那场激烈争执之后,许湘儿再不敢提起自己想要读书考科举的事情,因为每回提及,郑氏都会变得歇斯底里,甚至好几次刀子都摆在手腕上了,逼迫得许湘儿根本没别的办法,只能妥协。
她总不能真的逼着自己母亲去死。
这件事虽说最后被掩盖了下去,但她们之前闹那么狠,其实附近伺候的下人都略微听到一些,只要有心打听,要想拼凑出个真相并不难。
自家父母过于开明,导致池梨压根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她也大概能猜出郑氏会这样的原因。
受封建思想毒荼太深,自认为让女儿嫁个好夫婿,或者说只要能嫁人就行,婚后生个儿子作为下半辈子的依靠,这辈子她身为女人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至于女儿自身的想法?
那都不重要。
她身为母亲是不会害自己女儿的,所以她只需要按着自己的规划老老实实走下去就行了。
可以说,郑氏的思想代表了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女性,包括男性的思想,要说她有多大错,也不尽然,因为这就是这个时代女性的生存之道,通常违背者的下场都不会太好过,现如今浸猪笼什么的可怕事情,还是相当普遍的存在。
像池秀才与许氏那样开明的父母才是珍稀物种。
池梨是被父母保护得很好,可她也不是瞎子聋子,很多这种时代的惨剧,其实她也有所了解,这同时也是她拼命向上爬的动力。
因为她知道只有自己站在足够高的地位上,才能抵抗这些来自于时代的迫害,包括那些在她背后一直不停歇的,带着有色眼光的眼睛,与从不停歇的窃窃私语,也只有拥有足够大的力量权势,她才能够有能力地去帮助更多地,像许湘儿这类正在受到压迫的女性。
不过要想解决许湘儿的问题其实不难,端看她本人愿意不愿意而已。
“要怎么办?”
这句话是池梨在内心询问自己。
真的要出手帮忙吗?结果可好可坏,但如果她不管这事,许湘儿这一辈子,可能都就只能这样了,池梨实在看不过去。
最终,她还是轻叹口气,起身去找了沈氏,过了会儿,又派人去请许湘儿,说是要出去外面逛街喝茶。
这时候未婚女子间相约出去逛街喝茶是经常有的事,算是一种常规社交,只要出门前戴好面纱,遮蔽面容即可,并不需要一天到晚地拘在家里。
而戴面纱也不是一种硬性要求。
有些大胆些的姑娘家出门根本不带面纱,也无人说她们什么,就像池梨,她嫌面纱焖,都是从来不戴的。
不仅她,她以前认识的那些江湖女侠,女将们,还有与她一样走入科举考场的女学子们,大多也都不会遮遮掩掩地出门。
毕竟再大胆的事情她们也都做了,不差这一件。
“就我们俩,你若觉得焖,大可以摘了面纱。”马车上,池梨如此对许湘儿道。
现在已经是夏末秋初了,在南方,这个时间段闷热得很,出门戴着面纱简直是种折磨。
“不必了,我还是习惯戴着。”
许湘儿有那么一刹那的心动,但最终还是摇摇头,婉拒了池梨的好意。
见状,池梨也不在多言。
她就跟寻常约人出来玩一样,小姐妹俩在街上逛逛走走,偶尔瞧见喜欢的小玩意儿就买上一两件,待逛得差不多了,就前往相熟的茶楼里喝茶看戏。
今日没戏看,但有说书。
好巧不巧,那说书人讲的就是当朝护国大将军的英勇事迹。
“话说当时,叛军何其猖狂,于西北造反作乱,陛下听之怒极,派遣麾下护国大将军领兵前去平定叛乱……”
池梨听了一耳朵,发现说的正是前段时间西北王叛乱那件事,她大略知道这件事的经过,却没这说书人说得那么具体,这会儿听起来感觉还挺有新意的,就兴致勃勃地继续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