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清能找到的,血脉最近的,是父亲张子真叔公那一脉,也就是他太爷爷的弟弟。
他把车停靠在路边,循着儿时的记忆,回到了当初居住的“村子”,在熙熙攘攘的路边逮住一位头发花白,优哉游哉的大妈,用松府方言问道:
“张国军现在住哪里?”
“张国军……”大妈愣了好几秒,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不认识啊。”
“您是吉安村的人吧,怎么会不认识呢,张国军啊,是您父亲那一辈。”毕竟年代太过久远,张元清作出提醒。
大妈这才反应过来,以前村子里是有这么一位长辈,惊讶的打量眼前的年轻后生:
“你找他?他都死了很多年了。”
“我是他亲戚,他是我爸的叔公。”张元清解释。
原来是自己人……大妈顿感亲切,指着身后,说道:
“他儿子住在18栋207,208、209也是他们家里,但是住207,208、209租出去了。唉,他儿子前几年也得癌症死了,你得找他孙子去。”
说完,大妈试探道:“你爸是?”
“我爸张子真。”
大妈用力的“噢”一声,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说:
“你是张子真的儿子,我想想……想起来了,你妈不是带着你改嫁了吗。”
“没有改嫁,我妈是带我回娘家。”张元清心说虽然不记得了,但大妈当年跟我是同村的,正好问问老爸的事,就说:
“您还记得我爸吗。”
“那小骗子谁不记得啊,说自己是紫薇大帝转世,满村子的算命骗钱。”大妈语气又开始咬牙切齿:
“当年还骗我说,我家的风水不好,有邪煞,所以我老伴脚趾头才会疼,那是鬼抱住了脚,需要用他的童子尿浇七七四十九天,一天两分钱。
“后来疼的受不了,去医院看,才知道是痛风。小赤佬,浇的我老伴天天一股尿骚味。村子里的人都被他骗过。”
有的人死了,但还活在别人心里,每每想起就气的跳脚。
都过去了都过去,就让往事随风而散吧……张元清忙说:
“大妈,您忙吧,不打扰了。”
匆匆逃走。
返回车边,取出薅来的礼物,又去街边买了一袋水果两条烟,张元清沿着大妈指点的方向,找到了18栋207室。
“叮咚!”
他按响门铃。
俄顷,防盗门打开,门后是一位四十多的中年人,身材微微发福,眼袋有些浮肿,审视着门口的陌生人,问道:
“你找谁?”
张元清努力的盯着中年人看,想从脑海里记起这张脸,但完全没印象了。
“我是张子真的儿子,张元清。”他自报身份。
“子真的儿子……”中年人明显一愣,然后脸色陡然激动起来,又意外又惊喜,道:
“你都这么大了?来来,进屋坐,进屋坐。”
张元清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进了客厅,一边在沙发坐下,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