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方淼拧眉摇头:“法庭本就瞬息万变,判决时出现新人证的例子也不在少数,陈寅没有提供证词,有两种可能,一,真像你说的,他和宋思明可能是私下联系的关系,与案件无关;二……”方淼停顿一瞬,口吻沉重,“宋思明可能想打我个措手不及。”
“你是说?”孟朝歌一口气吊起,半上不下地岔在嗓子口,下一秒又激动跳脚:“对了,我还打听到了他们今晚约见的地点。”
方淼瞥了眼名片,是一家五星级饭店,同时暗叹变化之大,6年的时间,宋思明不仅在打官司的手段上有了“长进”,就连资产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正自方淼思索间,就听到孟朝歌压低声音说道:“我还查到与这人间接相关的另一件事,和严医生也沾点边。”
看她的表情,方淼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思虑再三,眼下还是案子更重要。
……
十分钟后,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方淼一人,她眼神复杂地凝着桌上的手机。
有些抉择往往就在一念之间,而这一念的背后,不仅是深思熟虑,更是思维拉扯带来地剧烈挣扎。
几分钟过去了,方淼横下心做了决定。
严铮刚到心理诊所,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
“喂,是我。”
“嗯,我知道。”
方淼心怀不安,抢拽说辞:“你今天下班之后有时间吗?”
严铮看了下排好的病号单,回复:“有。”
“你这段时间这么照顾我,作为报答,我想请你吃一顿晚餐,不知可否赏脸?”方淼为自己捏把汗。
理由充分,严铮没有拒绝。
“那地址我一会儿发你,晚上7点见咯。”方淼强颜欢笑地说完,几乎要被自己找借口的功力深深折服了。
搞定了邀约晚餐的事,就静待今晚的到来了。
宋思明和陈寅是约在包厢谈事情,为了制造巧遇的契机,方淼大出血,定了临近的包厢。
“祝我今晚马到成功吧。”下班前,她对着铜钱草祈祷。
按照约定,二人差不多同时到达饭店门口。
有两天没见面,严铮不经意多看了方淼几眼。
进入饭店,由服务员引着去包厢,路上,方淼话出奇的多,严铮不时应上几句,暗中考虑今晚提吃药的事。
无疑,他们是各怀心事。
巧遇这种事,永远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计划里,方淼本是打算佯装与宋思明问好,借机带着严铮进入他们的包厢,可事与愿违。
陈寅来得早,包厢离得又近,正是如此,在走廊里,三人来了个意料之外的撞面。
方淼本来还没注意到这人的出现,倒是陈寅眼尖,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忽然两步折回来,径直走到严铮面前停下。
方淼跟着反应过来,就见陈寅在见到严铮时,脸色从怀疑转为惊喜,激动道:“哟,严先生。”
严铮眉头轻皱,搜索记忆并无此人的样子:“您是?”
陈寅忙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名片,双手奉上:“你肯定不认识我,我之前与严蓉小姐有过工作上的来往,从她那里见过你的照片。”
对谁都谦恭有礼的严铮,此刻自然也不会拒绝他刻意套近乎的行为,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严先生也是来这里吃饭的?”要说商人最机灵,几句话的功夫,陈寅目光已在两人身上逡巡一圈。
“对,和朋友一起。”
陈寅这才正眼看方淼,若有所思:“这位莫非就是前不久上报的方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