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二审开庭时间越来越近,案件相关人员都进入了紧张备案状态,其中最属当事人白慧文。
在儿子死亡、冤屈未洗、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她承受的远比许多人多得多。
委托人接待室内,气氛沉闷。
白慧文捧着水杯,状态消沉:“方律师,请你实话告诉我,无罪辩护……是不是很困难?”
“……是!”从接受委托到现在,方淼可以说是陪着白慧文走过荆棘,以至于此刻鼻子发酸,她别过头去,音色不稳:“无论如何我都会为您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其实我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可还是想说一句抱歉,抱歉把方律师拖进这个案子。”白慧文哽咽着,低头捂住眼睛,“我只是不甘心……小杨他还那么年轻……”
方淼给她递了一张纸巾,“您……难道不怨他吗?”
“哪怕儿子是杀人犯、残废,作为母亲,一直不觉得这很丢人,让我痛心的是,他居然不懂事地选择无视自己的母亲,自以为做了什么伟大的事,就那样走了。”她边说边落泪。
就算是没有做过母亲的人,这一番话,也足以让任何人动容,每一个母亲都是如此,即便在前半生可能不知为谁而活,可后半生她会是某个人的妈妈,会成为那超乎一切、力大无比的存在。
——
翌日下午,孟朝歌整理到刘先生的相关资料,周六日两天,方淼在家里为庭审做准备,辩论方式、针对证人作出的问题,她都得熟记于心。
周日晚,她带着大蓉蓉出去遛弯,路上买了一袋现炸小鱼干。
小区公园里,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方淼晃晃溢出香味的袋子:“要吃吗?”
大蓉蓉喵呜一声,方淼取一根放到它嘴边,又取一根塞进自己嘴里,辣的她直吐舌头,相比之下,大蓉蓉吃得自然多了。
“你的主人失踪这么久了,你居然还能吃得下去?”
大蓉蓉只抬起那双蓝色的猫眸睨她一眼,继续没心没肺吃小鱼干。
见它快要吃完,方淼又扔了一根过去,摸出手机捣鼓起来。
打……还是不打?
好像错在她,主动一点是应该的,这样想着,方淼找到微信联系人一栏,给严铮发了条信息:明天庭审,你还会来吗?
心理诊所内,机屏忽然亮起,严铮眼尾扫过,又把目光落回到对面的周燕身上:“明天就是做决定的时候,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
周燕垂头考虑,没了先前的坚决。
另一边方淼抱着手机等不到回复,心凉了一大截,这时大蓉蓉已经把投来的小鱼干清扫而光,用它惯用的撒娇伎俩——蹭大腿,求小鱼干。
睡意上头,方淼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夜宵就吃这么多,吃完就回去吧。”
大蓉蓉不情不愿地又喵一声,还是屁颠屁颠的跟着小主走了。
翌日上午九点,准时开庭。
公诉人、辩护人入席,方淼目光扫向旁听席,前排是两位合伙人,还有穿戴整齐、脸色依旧憔悴的白慧文,后面的人群高低起伏不平,因此也看不清想找的人到底有没有来。
如此,方淼只得作罢,一心投入接下来的辩护中。
审判长、审判员入庭,全体起立,审判长宣布庭审开始。
一场看不到被告的庭上辩论再度拉开帷幕。
进入控辩环节,宋思明向一号证人发起提问,该证人是白杨的同事,两人在一家孝道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