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旖旎,透过云层的月光照进室内,平添了几分暧昧之色。
许是医生的缘故,严铮处理的很好,撕了一块医用纱布覆在伤口上,又用胶带粘好,力道轻如羽毛,最后他又耐心嘱咐:“这几天记得伤口不要碰水。”
方淼略显窘迫地将衣服穿好,低着头不轻不重地“唔”了声,算是回应……想想刚才回来时,她还很没脑的洗澡呢……
严铮把纱布药水放回医药箱内,背对着她走到收纳柜前半蹲下来。
背后方淼偷瞄他,心里打鼓,进门时是不是没注意到什么,否则帅医生怎么会仅凭一眼,就坚定地要给她上药呢?
要是真被看到的话……那她那走姿一定堪比小丑!想到这,她情不自禁咬往下唇,五官逐渐纠结到扭曲的程度,投向帅医生的视线也忘了收回,就那样不加掩饰地盯着他看。
关上收纳柜门,严铮起身转头,眼睑一寸寸抬起,眉毛轻挑,嘴角微微上扬,挑逗又带几许宠溺看着半跪在床上的人,一语不发就已看透一切。
妈耶!这就被看到了!随着眼前警报一响,方淼几乎是想也没想,立马把红成水煮螃蟹的脸埋进掌心间,一面还要不停安慰自己:看到又怎么样,帅医生是不会多想的!
严铮手虚握成拳遮住嘴边的笑容,平静了片刻,走到床边坐定,音色徐徐:“我记得你好像是个律师,而不是刑警。”
这话乍一听让人摸不着头脑,可作为当事人的方淼心知肚明。
她心虚地放下手,鼓足勇气才去正视眼前人,眼睛闪躲着:“我下午去跆拳道馆练了几招,陪练的人是个高手,其实练的时候也没觉得多疼,回来才发现破了点皮,也怪我自己啊,皮糙肉厚点就好了。”
她努力笑着,殊不知,那笑容足够让人一眼看出破绽。
窗外悄然间起了风,树影婆娑,像一只被牵住线端的风筝,剧烈摇摆又无法挣脱。
严铮面无表情,漆黑如墨的眼睛紧锁住方淼逐渐变得僵硬无力的笑容,哪怕知道这样的目光会让她囧迫、会让她苦苦维持的坚强破碎,他还是要义无反顾地看进她心里去。
“好吧,我认输。”她敛去笑容,低头扳手指,垂头丧气的很。
“下午你有给我打电话,是和这事有关吗?”
方淼老实点头,“我得知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嗯?”他尾音轻扬,沙沙的,乱人心弦。
在低落的状态下,方淼被干扰一瞬,又恢复原样,简明扼要的说完案件原委:“如今,我很想让苏宁摆脱罪名做个自由人,可事实是,只要杀了人,就没办法干净脱身,一想到这些,就有点力不从心。”
“那就放手一搏。”
“什么?”方淼愣神,反应着抬头,刚一抬头就撞进他载满星光的眼底,更多的疑问哑在嘴边。
对视几秒,严铮偏过头不去看她,不易察觉地眸子倏然染上笑意,开口已是另一番滋味:“时间不早了,先睡吧,明天带你出去。”说话间,他已站到她面前,表情认真。
“明天好像不是周末吧?”
“我替你请假。”
好吧,无言以对了,方淼点头答应。
严铮走到门口,又止住脚步侧身倚上门框,眼神一眼不错的落在她身上,叮嘱:“晚上睡觉的时候注意翻身,别压到伤口。”
方淼内心欢愉,做了个“OK”的手势。
互道晚安后,房门被从外关上,有人对着门板发笑,笑中充斥着甜蜜;有人靠在墙壁上,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翳,无声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