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然而止的不止是声音,呼吸亦是如此。不安,是从梦中苏醒的记忆,尽管无数次把那当做是一场梦,那些还是会一件件发生在你身边。
Heal诊所的患者全都转走了,有的临时取消预约,外面的咒骂声此起彼伏,有人用石头砸碎玻璃示威,新来的女助手躲在角落断断续续的哭泣。
今天下午,有人报警称在某富人区独立住宅中发现一具尸体,死者是李潇,初步检查判定死亡已超过24小时,由于屋内空调温度较低,尸体才没有腐烂发臭。
警察把严铮带去警局问话,他全程配合。
“周日晚上,是你送李潇回家的吗?”
“是。”
“那你当晚是否有进入她家中,又做了什么?”
严铮摸摸眉骨,眼神清冽:“我送她到门口,她说前夫潜入她家中并偷走了保险柜里的钱,她害怕对方还藏在房间里,因此要我陪同去进屋检查。”
旁边做笔录的警-察忽然抬头看他,质疑道:“那你在屋里停留了多久?”
“20分钟左右。”
“为什么会那么久?”
严铮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我帮她检查了房间,当时她情绪不太稳定,因此耽误了一会儿。”
“可以具体说明一下吗?”
“她强调自己不是妄想症,更为前夫入室偷盗这一事而感到恐惧。”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对这样的回答显然不是很信服。
严铮打车回到诊所时,外面还围了一群人,他愣了那么一瞬,告诉司机往后门的方向开。
方淼是连夜坐火车回的A市,出站时是黎明时分,东边显露出曙光,将万物笼罩在一层朦胧美的遮罩下。
她没敢给严铮打电话,却从新闻上了解到这件事,热搜标题各种字眼频繁出现,方淼把手机塞回包里,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
她先给诊所那边打了电话,才知道从昨天起所有医生、助理全都放了长假。
方淼拦下辆出租车,刚上车包里的手机便嗡嗡作响,看到来电显示时,心口更是随之微微刺痛了一下。
接通,两人谁也不说话,就是这样听着对方的呼吸,以此平复自己的心情。
似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严铮的声音传来,却沙哑的不成形。
“要不然在家多陪阿姨几天吧。”
方淼猛地鼻子发酸,强忍着发声:“说好的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你要等我。”
那边沉默了一瞬,道了一个“好”字。
他们之间的默契就像现在,他无需特意去问她是否知道了什么,而她也不用特意告知对方自己走在那里。就这样,她回来了,他就在原地等待。
方淼拉着行李箱站定在严铮家门口时,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心头的焦虑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到底是种怎样的情绪?期待还是胆怯?期待终于能与他相见,同时又担心是否能和他一起面对接下来纷至沓来的质疑声。
在方淼终于鼓足勇气伸手准备按门铃时,房门却“咔嚓”从里面打开了。
想见的人就在自己眼前,面面相觑时,那些杂乱的心思说不清道不明。
方淼松开拉行李箱的手,向前一步,抱住严铮。她个子比他要矮些,这样抱着他,显得整个人更加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