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阿,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着别人因你而死。但你要知道,我们是守天族人,我们遵守依照着族规传承了无数岁月,岂能因为一个人而违例。法不容罪,罪罚刑之!”无桓背对着白阿缓缓说道,没有人看得见他此时的神情,是冷酷,还是尊严肃然?
馨悦上前拉住白阿的手臂,轻轻摇头,柔声说道:“白阿,族规定律,不是我们能改变得了的,不要做傻事了。”
白阿缓缓退后两步,脸上露出了一丝悲愤的笑容。寒彻的冷风吹起他的长发,飘荡成一股凄凉的孤寂。
乌云凝聚,惶惶天雷响彻整个万妖谷,无情的风,夹杂着瓢泼大雨倾洒而下,冰冷的冲刷着天地一切。
“北宫钧痕,勾结妖兽,谋害族人,吾以祭司继承者之名,按照祖典族规,对你处与刺顶之刑,尔死后尸身将无权入葬家族陵园,族谱永除尔名!”
无情而冷酷的声音缓缓响起,仿佛有万千远古先祖的眸光穿透时间的层层阻隔深深凝望。森寒凌厉的长剑缓缓举起,雷光闪耀而过,令天地为之肃杀。
“呜??????呜??????”蕴含着祭司源纹的长剑划动着无情的轨迹,逐一挑断钧痕的手筋和脚筋,令其发出一阵凄惨的喊声。祭司源纹具有破灭灵魂的恐怖力量,所以钧痕死后其灵魂也将是一具四肢残废的游魂,永受痛苦的折磨,直至灵魂彻底被祭司源纹磨灭。
看着钧痕那痛苦的凄惨表情,馨悦不忍的别过头望向地面。
无桓手持刑罚之剑,脸上已再无一丝往日那温和亲切之色,有的只是身为一名祭祀的无情与冷漠。
看着无桓那依旧熟悉的背影,白阿心中却是忽然间觉得他好陌生,仿佛自己根本就不曾认识过他一般??????
无桓再次举起刑罚之剑,雷光闪过他的双眸,印照出的只有森冷的无情之光,以及眼中的一丝淡淡冷笑。
看着那慢慢举上自己头顶的长剑,钧痕脸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恐惧之色,他拼命的摇头,满眼可怜的乞求无桓放过他。但是,此时的无桓脸上依旧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忍之色,对于钧痕的求饶他根本不为所动。
高高举起的长剑,灰暗能量闪烁间,可曾有人性的哪怕一丝怜悯流逝而过。千万年的祖典陈规所凝聚的,是森严法纪,还是无情刑罚?
无情长剑带着灰暗之光朝着钧痕的天灵盖直刺而下,就在即将刺入钧痕头顶的时候,一柄闪烁着七彩光华的短剑从他灵台之内飞射而出,挡在了剑尖之上,堪堪抵挡住了剑威。
看着突然出现的短剑,无桓眼中闪过一丝威严的怒意。
“破!”无桓大喝一声,笼罩在他头顶的祭司源纹顿时凝聚成一只威武的麒麟巨头,随其吼出了一声震荡天地的可怕音波。
恐怖音波中所凝聚着的源纹之力瞬间将早已是布满裂痕的短剑轰为粉碎。随后,无情长剑再次直刺而下,带着森然不可违逆的威严瞬间刺入钧痕的天灵盖内,直没而入!
随着长剑贯穿头顶,钧痕眼睛骤然睁大,然后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接惨死过去。一代天才,就此陨落。
看着整柄长剑直刺入钧痕的天灵盖,最后只剩下剑柄露出在外,白阿眼中闪过一道悲哀的光芒。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种感觉对于向来珍惜生命的白阿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他恨自己没有力量阻止无桓,也恨族法的无情与残忍。
远处的雷声轰轰做响,他却早已听闻不到。明亮的雷光照耀过他的脸庞,却分明的照出一股深深的凄凉。这一刻,他心中的悲愤感,竟是比先前钧痕污言辱骂自己时还要来得强烈。
这就是自己以前一直所渴望回归的家族吗,这就是自己体内一直引以为傲的所谓高贵血统吗?当一个家族把维护尊严秩序的一切手段都循规于陈朽无情的祖典刑罚时,那将是多么的悲哀啊??????
这一刻,白阿开始理解爷爷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己进入天都了。四大守天族尚且如此,更何况威严的天都啊。
这一刻,白阿第一次发自深心的问自己,这样的家族,真的值得自己渴望回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