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没言语,只抬起头给林雨桐把身上的配饰都再调整了一遍,这才道:“走吧!去见你父皇。”竟是要直接过去!
可这不以色侍人,这个‘好’是别人眼里的好!只要是侍人的,又怎么会一直好呢?!
真叫自己坐在最上面,自己也能做。可要是叫自己费尽心机只为坐在上面,自己做不到。
于是,整个大殿里,正都说的高兴呢,就听到外面一声高过一声的禀报声:“皇后娘娘到——安定公主到——”
不赛马球还不能赛马了?想赛总能赛的,“知道安定常骑的哪匹马吗?”
碧草慌张的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这才扶了贺兰美之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却不知道他们才走,一处游廊背后闪出个不打眼的老太监来,转脸两人的对话就传到了武后的耳朵里。
缓缓的站起身来,问说,“去看看公主好了吗?”
走了的贺兰美之咬牙,“走!去御马监。”
林雨桐心说,李治八成是不乐意,但又不好直接驳回了武后的话。于是,就来了这么一出。先走了,那这事自然就不成了。
她就是在找机会,且不放弃任何一个这样的机会。
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见大殿里逆光走进来两个宫装丽人。
林雨桐心说,这人可真了不得,她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走到前台的机会。后世觉得大唐颇为开放,可这也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开放了的。在唐初,贵族女子出门是要戴着幂篱,这是个啥玩意,就是那种宽檐的帽子,帽子的边沿上有罩纱,这种罩纱很长,几乎能把全身给挡住,遮挡路人窥视的视线。
高延福愣了一下,低头急忙出去了。
贺兰一把揪了花苞下来,扔在地上碾得粉碎,“……罢了!先忍了她!”
下了轿辇,身上的大礼服迤逦,一个人得十多个人服侍。可因着前殿并不知道皇后和公主要来,因此也没有特意铺上红毯。水磨石的地面因为很多客人踩过了,到底是有些脏。那么多个太监手里拿着墩布跪在地上蹭蹭蹭的擦过去,保持着干净。可也正因为如此,地面没那么细致的干净,水印还总有一些的。
由此可见,开放的开放风不是一下子就刮来的,而现在绝对不到那个份上。
女性正一点点的小心的伸出触角,试探大众对这种行为的容忍度。
“那就赛马吧!她那么喜欢,我这做姨母的,总要满足她最后的愿望的。”原本想多容她几日,却没想到这般不知死活,对谁都敢伸手?果然跟她娘一样,给不得一点好脸的。贺兰美之,几乎是养在宫里的。进宫的时候才几岁大,还是个孩子的样子。宫里没别的公主,只她一个女孩,千娇百宠不为过吧!便是养条狗,也知道护主了!可养人呢?果然是升米恩斗米仇呀!
碧草一路跟着,低声问,“今儿就是宴会,不塞马球!”
而今呢,幂篱少了,改成帷帽了。这种是罩纱短了,只能遮挡到脖子的位置。也有一些大胆的,穿着男装混淆视线,这就跟掩耳盗铃是一样的。好似这么一打扮就不怕人指责了一样。
李绩老脸一红,就自家这曾孙,弱的恨不能一口气给吹倒了,就这也能换的人家公主顾盼而笑呀?
“还想在马上做手脚?”
碧草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娘子,不可呀!宫里不是咱们的人……若是叫人知道了,谁也保不住咱们呀!公主是圣人和皇后的亲生女儿,下面的人也不敢呀!他们不做,再把您出卖了……只怕咱们未必能见到明儿的太阳。”
“别的什么办法不行,万万不可做这种授人以柄的事。”
武后低声道,“衣服是身外之物,脏不脏的无所谓,不要害怕!跟着我,大胆的走进去!这世上的事情不外乎是第一次和无数次。只要迈出这一步了,就谁也拦不住了。”说完,就看着大殿的方向,说高延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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