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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静静的站着,谁也不看。这个朝堂上,没有李显,也没有李旦。大唐的皇子们跟大清的皇子不一样,他们做官可任实职,像是李上金就做着慈州刺史的官。一直在做刺史,可构陷的时候却没有在政务上找出毛病,可见人虽憨厚老实本分,但是做着刺史,哪怕是平庸无多大建树,但好歹没惹出更大的乱子来。而且,自从出去,无诏见不回京!来往都是折子。因为慈州也有别的官员,折子来往也频繁。但却都没有私折给李治。这就属于不受待见的那种。
李显和李旦,按说都不小了!但因着父母舍不得,那就留在长安。长安有王府,他们可以在王府里一直读书,一直读书!受宠的在长安的府里读书,特别不受宠,不被想起来的那些宗室子弟,就得一直在各地的府里读书,读到老都行!朝廷给的官员里就有侍读,陪着读书的。
脑子里正在过这些事呢,就听到有声音远远的传来:天|皇驾到——天后驾到——
大殿里所有人等肃立,等着圣人和皇后的到来。皇后隔着珠帘坐在后面,圣人上御阶,李贤过去迎了,把圣人扶的坐在了龙椅上。
而后见礼,见礼是不用三跪九叩的。但是,这个礼仪也叫林雨桐很不习惯。幸而女子的礼跟男子不同,只要行肃拜之礼即可。
本来整齐划一的队伍里,出现了一个不同的,坐在上面的人感觉好奇怪。
林雨桐绷着脸,其实也奇怪呢。听听人家赞者的号令了吗?他在喊:解剑。
是的!这大殿之上,文臣武将怎么那么爱佩剑呢!这会子要行礼,剑是妨碍。摘下来放一边,行礼,最后再挂回去。
上官婉儿就隔着珠帘朝外看,看见这位很特别的公主站在那里坦然的很。等终于礼仪完成了,这才大朝议事。
圣人先看桐桐,桐桐垂着眼睑,没有要说的意思。李治心说,这是不到说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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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沉得住气,先问刘仁轨关于新罗的事,刘仁轨把战况把新罗的情况都说了一遍。然后也看这位护国公主,似乎是在问: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上官婉儿若有所思,再抬头,便看到太子投过来的极度忍耐的目光。
武后皱眉,竟也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大殿上变色者众,只武后缓缓的吁了一口气。
周御史叩首不止,再不敢发一言。
周瑶光大义凛然,手持着朝板,先是左膝落地,后是右膝落地,腰板笔直,转脸对着太子道,“太子殿下不查不审,焉知臣是一派胡言?朝堂之上,有公而无私。而您,张嘴您的皇兄,闭嘴您的兄王,敢为太子,您这难道不是岂有此理?”
林雨桐围着拴马桩转了两圈,而后轻笑出声,“慈州,因磁石而得名。王府背靠磁山,建造王府所用石料,均来自磁山。我师从孙道长,自问岐黄之术还通几分。磁石也是一味药石,我该不会认错。大殿之上,懂些药材医理的,不在少数。众人都可来看看,这是否为磁石?”
刘仁轨说完就等着,然后这位公主又站着去了,再无其他!
周御史忙道:“臣去慈州,在慈州的王府,亲眼所见杞王所用拴马桩,乃为九龙制。”
周瑶光是巡查御史,才从慈州一路回来,他站出来,启奏道:“陛下,臣奏报杞王逾制,有谋逆之嫌。”
大朝怎么散的,上官婉儿都不记得。冲击太大了!只知道醒过神来的时候,皇后在内室坐着呢,一言不发!而护国公主跪在外间,已经半个时辰了……
“看那拴马桩,尚存青苔痕迹,这痕迹深入机理,必是长年累月附近长青苔的缘故。拴马桩下部湿痕严重,挨着地表的一圈青苔墨绿痕迹尤在,这不是地处东北的慈州能有的。这必是江南之地寻来的!江南有数个隋时行宫荒废了,此物必是行宫里来的!做过就有痕迹,你是承认呢?还是继续狡辩?”
张文瓘站出来才要说话,就见这位公主朝前走了两步,转身看着周瑶光,道,“你说的很对!谋逆乃是大事,岂可随意加之以罪名!周御史乃是饱学之士,又在朝为官二十余载,又岂会拿这样的事来信口开河!凡是说出来的,那必是证据确凿,否则,落一个诬陷亲王、谋害皇嗣、离间皇室骨肉的罪责,那便是死罪!有谁会冒着死罪,行此等诬陷之事!”
“你当然有罪!”林雨桐蹭的一下拔出了边上一官员的佩剑,直指周御史,“你想起来,其他的拴马桩跟这一根不一样!那你想的可真及时。这么一个打眼一看都不一样的拴马桩怵在王府门口,王府里的人都是瞎子,看不见这个不妥当,偏叫你一眼看出来了?本公主的杞王兄是憨厚,不是憨子!况且,你带走了这么一根拴马桩,王府和慈州上上下下的官员,未曾有一人对此事有过禀报,敢问,为什么?因为无一人知道你从王府门口带走了拴马桩。这拴马桩乃是石料,不是你剔牙的牙签,捏在手里,放在荷包里就带走了!你得从王府门口挖出来,抬上马车,而后运走。王府里都是死人呀?你便是晚上去做,王府门口都没有侍卫把守吗?”
林雨桐看周御史,“周御史,你可得想清楚了,这件事做不得假的!你所奏报之事,要么为真,要么为假!要真是真事,那该追责的就多了。慈州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该是从犯!拴马桩这么明显的标识,竟是无一人看出不妥当,他们不是眼盲心瞎不配为官,便是跟杞王勾结,打算谋逆!此等大案,不光得问罪他们,还有他们的亲眷师友同僚,看看有几人知情有几人参与,这些人等,都不该轻饶!”李治的嘴角勾起,李贤朝后一靠,武后的嘴角紧抿,手攥着座椅的扶手手关节都微微泛白。
李贤皱眉,“一派胡言!杞王乃孤皇兄,为人纯善,性情质朴,你张嘴逾制,闭嘴谋逆,居心何在?”
林雨桐就说,“左仆射辛苦!”
姚崇站出来,“公主殿下,此等罪责,需多方调查,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