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珏眉毛一挑,又要开始胡说八道:“我是你盟友啊大兄弟!”
陆川眼角抽了抽,见这人还不肯说实话,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抵在周珏喉间:“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若是还不肯说实话,我就将你推下去喂鱼!”
“哎哎哎,没说不说啊,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禁不起玩笑,快把刀放下,我说,我什么都说!”
陆川将匕首抵近,周珏喉间瞬间被那冰冷的刀锋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兄弟还在那帮人手里不知是死是活,你还有心思在这开玩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周珏想起昨晚甲板上的几句尸体,后知后觉地想起眼前这人可是一尊不好惹的煞神。急忙道:“好好好,我错了,是我的错,我这就同你说,什么都跟你说清楚,你先把刀放下……”
陆川这才把刀放下:“说吧。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给我说清楚。”
周珏抚了抚袍角,这才肃声道:“自去年立夏起,秦川往北数百里地,几个月内滴雨未落,致使这些地方的农民们秋收时几乎颗粒无收,灾民遍地。恰逢此地的府尹任期结束,正要升去甘南任职,他害怕自己的仕途受阻,便隐瞒不报,只开了府库,从临近省份买了些米来维持表面的平静。
待到新任府尹到任,秦川地区几乎饿殍遍野,前任府尹陈礼合却仍不知悔改,还伙同自己的老丈人辽青省提督韩遵义,威逼利诱新任府尹不许上报。那新任府尹王渠迫于压力只得将此事压下,这才致使秦川此地的饥荒愈演愈烈。
闹饥荒的消息终于传到京城,圣上紧急调了一批赈灾银和粮食送往秦川,结果你猜怎么着,东西还没运进城里,就被一伙人劫掠一空,就连押送的官兵都被杀的一干二净,圣上震怒,特派人下来严查此事。”
陆川点头:“所以,你到底是谁?”
周珏一撩袍角:“我乃圣上亲封的钦差大臣周珏、布政使周大人是也!”
陆川狐疑地看着他:“钦差大臣都是你这样的?还钻狗洞?”
周珏气急:“我那是权宜之计,大丈夫能屈能伸,钻个狗洞怎么了?那韩信尚能忍受胯下之辱,我钻个狗洞又没有什么损失,再说了,这个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又有谁能知道?”
陆川不想跟这人做那口舌之争,便问道:“我就姑且相信你是圣上亲封的钦差,那上面派你出来,总不能就派个光杆子下来吧,你的随从呢?”
周珏:“不知道,估计是被昨晚那伙人杀了。”
陆川上下扫了一眼周珏:“那钦差的尚方宝剑在哪?”
周珏混不吝:“丢了。”
陆川见他这样就来气:“你上下嘴唇一碰,空口白牙就说自己是钦差,我姑且相信你是,可你要人没人,要权没权,你说说,你要怎么将我同伴救出来?”
周珏急忙安抚:“兄弟稍安勿躁,我遇袭时就向隔壁省的江提督飞鸽传书一封,算算日子,过几天救兵就该到了,届时再救你兄弟也不迟啊。”
陆川冷笑:“待你那救兵到了,只怕我同伴的命也没了。”
周珏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你我赤手空拳去救吧?就算加上你这船上的三瓜俩枣,也是过去给人送菜的份。”
陆川沉吟片刻:“此事还须从长计议,那府衙如今是谁在把持?”
周珏:“我不知道,昨晚我被你们赶下船,就在城外呆了一宿,早上见你和你同伴二人进城,我怕你们遭遇不测,这才想办法进去一探究竟。”
陆川翻了个白眼,恐怕怕他们遭遇不测是假,是去看他们是不是去告密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