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丫鬟走后,琳琅见周梦桃似是脸色有异,小声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来这后脸色就怪怪的。”
周梦桃犹豫片刻,摇头道:“没什么,陈夫人一向深居简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陈夫人,总觉得有些奇怪。”
琳琅奇道:“哪里奇怪?”
周梦桃踌躇道:“姐姐不觉得……”她还未说完,那丫鬟便将人带了来:“陆夫人,这是太医院的俞太医。”
琳琅急忙起身:“俞太医,劳烦您了。”
那太医摆手:“夫人言重了,我们走吧。”
他们刚行至锦衣阁门外,就见柳芯跑出来:“哎呀,云妹妹你可回来了,你家陆年忽然哭闹不止,怎么哄都不肯,死活闹着要找你,你快进去吧。”
琳琅急忙奔上楼,果然听见陆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抽噎一边喊着娘亲,她急忙上前将孩子搂进怀里:“阿年这是怎么了?娘亲在这里,别怕。”
陆年这才慢慢止住哭声,琳琅轻拍他的脊背:“阿年可是身上不舒服,娘亲给你找了一个医术很高的爷爷,他看看就好了。”
俞太医上楼来,就见那陆夫人搂着一个小童不住安抚,想来就是今日要看诊的孩子了,他道:“陆夫人,让小公子将手腕伸出,老朽先为他把个脉。”
琳琅将孩子松开些,露出半个身子:“阿年,把手伸出来给太医看看。”
俞大夫这才看清那孩子的脸,他手里的药箱应声落地:“陈、陈淰?”
琳琅和陆年被药箱落地的声音吓了一跳,因此并没有听清俞太医的话,琳琅上前将药箱里散开的东西一一捡起,皱眉道:“俞太医这是怎么了?”
俞太医瞪着琳琅:“这是你儿子?”
琳琅点头,俞太医似是不信:“亲生的?”
琳琅见这人一惊一乍的,陆年还傻呆呆地愣在原处,怕吓着孩子,将俞太医带出屋外:“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对吗?”
俞太医深深看着琳琅:“陆夫人,此事干系重大,甚至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需得实话告诉我,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琳琅愣了一下,忽地思绪一震,她看着俞大夫,半晌道:“难道阿年是……”
俞大夫重重点头:“那孩子的胳膊处是不是有条疤?”
琳琅想了一下,点头道:“是有一处月牙形状的疤痕。”
俞大夫激动的一拍手“那就是了!这孩子被陈夫人养得细,因此除了偶尔来几回宫中,几乎不怎么在人前露面,有一次在后花园里被杨贵妃养的狗追了一下,跑得时候正好摔倒在假山旁,手臂被石头磕出了这么一道伤,当时就是我给他看的伤,因此才留有一些印象。”
琳琅心里仍有疑惑:“可孩子是我在秀水镇捡的,陈小公子是在京里丢的,这千里迢迢的,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会跑那么远去?”
俞大夫摇头:“这其中内情必然十分曲折,又岂是我们这些外人能知晓的。”
琳琅心里百感交集,若是陆年真是陈家的孩子,那人家母子团聚,必然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可她与陆年相依为命这么久,骤然要她将孩子送回去,简直犹如要在她心上深深剜走一块肉似的。
俞大夫似是看出琳琅心里所想,他几乎是乞求地看着琳琅:“陆夫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