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说走就走,说要出去游历,一个人都没带,我还想着你这老小子锦衣玉食了半辈子,最多俩月就得回来,不想这么长时间才舍得回来。”
郝致远笑了一声:“虽说在京里不愁吃喝,可论起自在随心,还是在京里好啊。”
馆主叹道:“当初我们这些人中就数你天赋最高,原想着熬些时日,太医院院长非你莫属,不想你根本就不在意那个位置,说走就走,若论洒脱,还得是你啊。”
郝致远笑笑:“在宫里也是治病救人,在外面到底大小也是个大夫,再说了,太医院里人才济济,缺了我一个也不算什么,可若是我出去游历,救的人可就要比在宫里多多了。”
琳琅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便宜师父果真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难怪,她不止一次地在郝致远身上感受到违和,就连俞太医都感到棘手的病症,她这位师父却能信手拈来,轻易治好,为何明明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却并不看重银钱。
那位馆主这时才将注意力放到琳琅他们身上:“这二位是?”
郝致远喊琳琅:“过来,见过馆主。”
琳琅上前,他道:“这是小徒。”
那位馆主眼睛微微睁大:“你居然会收徒?当初多少人要拜入你门下,你却一个都不肯收,怎么忽然就想开了?”他打量了琳琅半晌,震惊道:“还是个女子?!”
郝致远心知琳琅的装扮瞒不过他这位老友,也不瞒着:“才跟在我身边不到一载,只是粗通医理,虽没什么天分,但好在踏实勤勉。”
那位馆主震惊过后看着琳琅:“想来这丫头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否则怎么就能入了你的眼?想当初多少有天分的孩子来拜师,你却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琳琅实在不好意思说:可能师父愿意收下她只是因为她做的饭好吃?
郝致远似是想起什么:“你家徒儿呢?我想想叫什么来着……”
馆主没同他计较:“俞辛早就进了太医院,上面对他倒是还算看重。”
郝致远点头:“那就好,也不枉你那一身医术后继无人。”
馆主问他:“你既回来了,可有什么打算?”
郝致远沉默片刻,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忽然道:“我听说……上面那位,似乎得了什么疑难杂症?”
馆主愣了一下:“怎么?你要进宫?当初死活要出太医院的是你,如今怎么又想着回去了?”
郝致远道:“倒不是惦记那些虚名,只是当初我承了圣上人情,这些年始终没还回去,心里总觉有些不踏实,如今听着他似乎是不大好了,这才想着回来看看,若是能帮上忙,也能将人情还了。”
馆主沉吟片刻,看了琳琅他们一眼,郝致远道:“无妨,他们不是多嘴之人。”
馆主道:“我听俞辛说,圣上这病……似乎有些蹊跷。”
他继续说道:“咱们这些人,本就容易牵扯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我一向告诫我那徒儿,只管治病,其余的事别管,太医院也只当做普通的病症来治,可还是让俞辛觉察到了些不对劲。”
郝致远捋着胡须:“你是说,可能有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