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过错的事情,为何要害怕?为何要担心?
这本就是最简单的道理,是比天纲伦常更简单,更纯粹的道理。
不知为何,就是没人提起,所有人都好似忘记,看不见,听不到。
随着苏桃桃的言语,杜世美突然有些懊悔,依旧不是怜惜,而是可惜,若是他刚才真的应苏桃桃的示意,以刺她一剑相威胁,她会不会服软?可惜现在没有机会了。
殿内的众多宾客沉默不语,似有冷汗沁出后背,有些发寒。
魉鬼正视着苏桃桃,罕有的认真,这才发现,原来这名少女真的有些了不起,不是能破除那些黑雾的了不起,也不是能绘刻天道命木的了不起。
她的这份简单纯粹,如同婴孩一般了不起,就像是……
“与那位有些像。”小铃铛怔了怔,情绪颇有复杂。
她没有指名,自然是因为顾及南夕雾在场,所以她指的那人,魉鬼亦是知晓是谁。
南大仙子的前夫君,那位东土的无涯仙君,白帝陛下。
无错,便无畏,便不会顾忌天下纲常,只去做对的事情,烦人事儿自有一剑斩之。
不知是不是小铃铛的碎话,转移了南夕雾的注意力,那素裙女子的神情终于轻松了些,不在那么悲痛。
“是挺像的,不过没他那么自恋。”
小铃铛听到师尊南夕雾接话,幽幽看了一眼,总觉得师尊提到那人,心情好了些许。
苏蓁蓁的情绪没有变动,只有苏桃桃指着杜世美的手中剑时紧张了一会儿,除此便无其他。
她自然知道,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无论何时,无论何事。
正在殿内的气氛变的愈加古怪之时,苏桃桃又突然停住了脚步,她转过身子,重新看着杜世美,眼眸认真。
这一刻,众多宾客也有些古怪,这姑娘又想说些什么?难不成回心转意,还是觉得应守天地礼义不成?
不过,这也是应该,终究没谁能压过那道道理。
杜世美的眼瞳也亮了亮,觉得松了口气,僵硬的表情变的轻松了些,在思衬着,该说些什么话语,与女儿上演一场父慈子孝。
直到苏桃桃开口,众人才不解的看着她伸出的左手,竖起‘二’字。
“你那两株魂草,我不还给你了,当然我还是不欠你的。”苏桃桃认真的说道。
“娘亲当年的嫁妆都被你吞了,她说那是她留给我和蓁蓁的,现在我们不要了,只换你两株魂草做利息,所以我们依旧不欠你什么。”
她将最后一笔账算清,满意的想了想,觉得真的没什么了,便不在多言,转身离开。
直到她走到王小凡身旁,这才有些忐忑的看着他,不知他会不会因此不喜欢自己。
男子总是喜欢乖巧的女子,像是她这般不懂事儿的,会不会被讨厌?
王小凡静静的站在一旁,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些什么,没做些什么,因为没有必要。
直到此时,苏桃桃来到身边,他才睁开眼,看着她。
犹豫片刻,他开口,声音依旧有些木讷,却比以前温柔很多。
“我们回家?”
苏桃桃怔了怔,不知为何有些想哭,她忍住羞涩,揽住了王小凡的手臂,轻轻将头倚在上面。
她笑了笑,比三月的山桃更加烂漫柔美,很甜。
此时她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需去想,更没什么可担忧的。
“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