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什翼健兵败,苻坚断了一臂,太原已是我军瓮中之物,只怕不会轻易出手。”崔宏推测道。
“关中亦有多谋之人。”李跃叹道。
苻坚惜才如命,来者不拒,什么人都敢收,也敢重用。
这是他的长处,也是他的弱点。
“可惜拓跋什翼健败的太快,竟不敌慕容垂数千人马……暴露我军战力。”崔宏反倒怪罪起拓跋什翼健来。
李跃顿感啼笑皆非。
不过话说回来,弄成现在僵持局面,的确跟拓跋什翼健有些关系。
三四万人扑上去,连个响声都没有,被慕容垂迎头捶了一顿,然后夹着尾巴就遁逃漠北,河套也不要了,提前暴露了梁军的战略意图和战力。
跟他做盟友要防着他坏事,没想到成了敌人,也如此不堪。
如果他能抵挡个一两月,说不定苻坚按捺不住,援助太原。
不过做人不能太贪心,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苻坚不出,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朕吞下河套,再收取太原和慕容垂!”
其实李跃也不愿此战演变为梁秦的全面大战。
原因很简单,即便赢了,也没一口吞下关中的国力,除非真的能生擒苻坚。不过希望终究渺茫,苻坚虽然年轻气盛好大喜功,却并不蠢。
所以就这么稳扎稳打、一口一口蚕食最稳妥。
眼看到了年底,一场大雪席卷北国,有些地区还出现雪灾,压垮了屋顶,砸伤了一些百姓,冻伤了不少人,也冻死了不少牲畜。
慕容垂也挺不住了,派人来请求御寒的皮裘、干柴、粮草等物。
李跃当即下令驻守代州的张生野送去煤饼、牲畜、衣物。
北面进攻河套也只能暂时停歇,大军驻扎盛乐城,等待冰雪消融。
不过荒诞的是,没等梁军出击,河套诸部却主动来依附。
这场雪灾让他们面临严重的生存危机,拓跋什翼健跑了,附近能救他们命的只有梁军。
在生存面前,尊严什么的都不算什么。
非但河套诸部前来投奔,连漠南诸部都拖家带口的南下投降,请求活命。
这算是意外之喜。
幸好拓跋什翼健在盛乐城中有一些家底,骁骑军随军带了不少粮食,勒紧裤腰带,勉强熬过这个冬天不难。
李跃也感到这个冬天出奇的冷。
待在温室殿和椒房之中无所谓,一旦出门,冰寒入骨。
如此严寒的天气,除了尚武堂,其他衙门都休沐了。
每日清晨,都能听到铜雀园中传来呼喝之声。
李跃想起自己的几个儿子和孟开三子都在其中,没有劝止,只是令人送了两千多斤羊肉,一千件皮裘过去。
“陛下,苻坚来信。”崔宏年轻轻轻,身体硬朗,毫不畏惧严寒。
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苻坚的消息。
信中一如既往的认怂,声称绝无冒犯大梁之意,而是为了出兵平叛,如今太原既然难分难解,不如休兵罢战,太原、西河二郡归他,雁门、河套归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