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摇了摇头:“夏品不是这样的人,我有恩于他,凭着这一点他也不会害我。”
肖方军这下全明白了。肖方军与邓建龙的交往中,邓建龙行事粗莽一些,但让他感觉双方的关系是透明的,可信赖的。而与洪文的关系则显得阴冷而浑浊。前一段时间,兰可可的问题让他们对洪文产生了警觉以后,肖方军提议邓建龙多留意华天科技公司的经营,多留意洪文和他兄弟洪武的行为动向,必要时采取果断措施保护他们的利益。邓建龙提出公安分局长夏品是他的人,夏品的未婚妻宋雯睛又是华天科技公司的财务部长,只要发挥他们的作用,洪文两兄弟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肖方军还真的没有想到,就是邓建龙信誓旦旦向他推荐的人,居然扮演了双料间谍的角色,邓建龙要是知道这一点,岂不是要气得发疯?
肖方军语气尽量放平和,不表露自己的立场和倾向,安抚道:“洪兄,我想这是一场误会,兄弟之间什么问题都好说好商量,我们不能把矛盾和把柄交到别人手里,那样就等于引狼入室了。”
“我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想把事情在兄弟之间内部解决,所以才找肖兄来评理,三人帮在青岩所做的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值得放到台面上大唱特唱?说句实话,我以公产抵押贷款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如果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咱们兄弟就会在政治上玩完,甚至同归于尽,我希望肖兄转告邓建龙一声,凡事不能太自作聪明,不要再在背后玩手脚,给我添乱。”
洪文语气十分恳切,肖方军听了为之动容,频频点头道:“这事我回头问问建龙,如果真是他所为,我一定好好批评他,兄弟精诚团结,方能百事可为嘛,内部不团结,即使天大的事业也会土崩瓦解。”
洪文听了这话,气消了不少。两人又坐了一会,说了一些其他事,然后散了。
肖方军坐到车上,并不急于开车,马上给邓建龙打电话,气乎乎地问:“你那个所谓的铁杆兄弟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了别人阵中的马前卒?”
邓建龙被肖方军这番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差点出大事,夏品是一个双料间谍,把你所有的计划全部告诉了洪文,我说了老半天才把他的思想工作做通。”
“咄,这个夏品。”邓建龙懊恼地吐了一口粗气,恶狠狠地骂道:“居然班门弄斧,跟老子玩下三烂的把戏,看老子如何收拾他。”
肖方军一听也急了,说:“叫你别急别急,凡事动一点脑筋,怎么话还没有三句半就急上了?你还嫌现在的事情没闹大,还想继续添乱,是不是?那好,我抽身而退,让你们兄弟两个玩狗咬狗的游戏,然后一起玩完,让全社会看你们的笑话。”
邓建龙被这番话骂清醒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吞不下这口气。”
“吞不下也得吞,在事关大局的事情上要学会容忍,哪怕是一把沙子塞在眼睛里,也得给我塞进去,没有这气量就别想谋大事,趁早金盆洗手别在这道上混了。”
邓建龙一向敬畏肖方军,这时赶忙应道:“是,是,老哥教导的是。”
肖方军继续教训道:“现在是你哥我上一个新台阶的紧要之时,作为兄弟就要学会添砖加瓦撑台面,不能拆台,不管是屁股里有屁有屎都得给我夹紧了,一个屁都忍不住的人还想谋大事,还想出人头地?”
“是,是,哥哥批评得对,小弟一定按照哥的指示办。”邓建龙忍气吞声地说,不忘问了一句:“对那个夏品,我该怎么办?”
“不管他是你的人,还是洪文的人,他都还没有出这个圈,都是我们‘三人帮’圈里的狗嘛,我只怕……”肖方军欲言又止。
“怕什么?”
“我只怕他对你们都是虚与委蛇,而是上面安插下来的钉子。”
“那怕什么?我找几个道上的兄弟做了他。”
“看看,你又急了不是?要是做了他,万一做得不干净,留下尾巴留下把柄留下证据乍办?你不会像秦始皇砌皇陵一般把所有人都做掉吧,所以要做事除了依势而行,必要做的要做得干净利落,学会扫地出门,消灭证据,对能够采取怀柔策略的就要采取怀柔策略,尽量把对手的把柄和弱点握在手里,使对方乖乖地听自己使唤,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经济得多也安全得多。”
“高,真是高招啊。”邓建龙发自内心地赞道,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宋雯睛美丽的身影,狰笑着说了一句:“我想到了一个收拾夏品的一个法子。”
肖方军听了顿时有些不快,说:“你小子一肚子坏水到处树敌,能不能善良一点,与人为善一点,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不是,我真的是为我们兄弟着想,夏品的漂亮女朋友宋雯睛不是在华天科技公司做财务部长吗?只要把她给说服了,一方面能够让夏品乖乖地听我们的使唤,叫他上不敢下,另一方面可以叫宋雯睛销毁华天科技与那些秘密账户来往证据,这样,无形中在我们与华天科技公司之间,建立起一道更加厚实的防火墙。”
这个主意让肖方军笑了起来:“这倒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我只怕你小子见色起意,表面上打着为我们着想的幌子,实际上打着人家小姑娘的主意吧,那对你倒又是一个一箭双雕。”
“没,没。”邓建龙说,眼前晃动着宋雯睛惊艳的姿色,悄悄地咽了几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