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插进心口的时候,我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想着,要是……早知道出来也是死路一条,我定留在周家继续当个祸害。
意识陷入昏迷,我脑子里还想着周漾。
只希望他能好好照顾霏霏,其他的,我别无所求。
……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当时并不知道严清轩为什么要救我。
直到很久我才终于明白了其中原委。
他留着我不杀,并不只是单纯地要拿我做幌子,掩饰他无法入道的秘密。这种事换谁都可以做,他有无数种选择。
所以我猜测是当时他想要我下手残杀小树的时候,我宁肯选择自裁,也不愿意伤我弟一分的决绝触动了他的神经。
而我也从屈下双膝跪在他面前,对他摇尾乞怜开始,注定再也无法在他面前站起来了。
我的一身傲骨被他折断,我做为人的信仰完全崩塌。
我把自己当成了宠物,得以苟活于世,然后义无反顾地陷进他给我的纸醉金迷里。
或许真正的我死在了那一天。
我,亲手杀了我自己。
……
“手怎么会这么冷?”
骤然听到严清轩的声音,我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推开他,那一瞬间的慌张和惊惧根本无法掩饰。
幸好我已经被吓破了胆,在极端恐惧之下,喉咙根本无法发声,更无法尖叫。在人潮密集的会场,没有失礼。
严清轩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眼睛微眯,目光黑沉沉的,泛着锋利而又冷冽的寒光。
今晚严清轩虽然单方面碾压教训了一顿周漾,但周漾最后那句生儿子的话杀伤力足以扳回败局。
别看严清轩表现得浑然不在意,他其实心里在意极了。
我已经在尽力不去惹他,或许是患了白血病后,随时都有可能会死于病魔,我内心深处反而在渐渐消减严清轩对我的影响。
最明显的一点是,我开始不怕他了。
以前要想不怕严清轩真的很难,他会在暴风雨夜晚化身为残忍嗜虐的魔鬼,他暴打的对象只会是我。
我暗中仔细观察过的,以前他在外地出差,碰见过几次暴风雨,但都如同常人般,从来没有出现打人现象。
我不知道上辈子是造了多少杀孽,这辈子才会想要去救严清轩。
可我即便是不怕了,也必须要装一装,太早暴露有利无害。
我低下目光,刻意压低声音说:“抱……抱歉,严先生,我不太舒服。”
“今晚吓着了吗?”
严清轩抬起手,温柔地拨弄着我的假发刘海。
我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婚宴举办得非常浪漫奢华,明星主持人请来当司仪,像这种真正富豪级别的宴会,一般很少会有狗仔到场,事先都会打点过。
新娘相貌很漂亮,并不是名门淑女,而是娱乐圈当红的花旦。
新郎是严清轩同父异母的弟弟严清陇,也许是严家的家规私生子女没有继承权的原因,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还不错。
所以,严清轩理所当然的带着我去闹他弟弟的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