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拉黑了大概有十几个,又终于到了早上上班的时间。
今天没有大查房,因此只需要自己去看各自的病人,就算如此,夏眠还是在同事们的注视下不停地挂断电话、拉黑,然后再挂断,再拉黑。
尽管她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依然还是昨天冷静的模样,但只要是科室的人,无不露出心疼的眼神。
谁都知道这种事有多么疲人心力。
本来住院总就是整个医院里最忙的职位,不常能回家就算了,还要处理大大小小各种杂事,手机二十四小时都要开机,不能挂断,现在又在这个口子上遇到这种事,天哪……
他们都不敢想,这会有多可怕。
偏偏夏眠还在一个人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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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同事过来问,要不要自己帮她去查房,她先去休息一阵。
但夏眠还是拒绝了:“毕竟我的病人我自己最清楚,你们要是想接手还得从头来,挺麻烦的。”
她笑了笑:“我没什么关系的。”
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即使她再怎么冷静,心理再怎么强大,可生理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因为几乎一夜未眠又频繁被骚扰,就算她已经拾掇了自己,甚至还重新画了个淡妆,但还是能从眉眼间看出疲惫,以及精神和肉体悬在弦上的辛苦。
每个人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可是这种事,这种舆论的事,本来他们医生就不占优势,要是贸然出头,反而会引起更大的讨论度,说不定对夏眠更加不利。
也许这就是医患关系迟迟难以推进的关键问题。
但该上的班还是要继续上。
不过还好,夏眠今天晚上不用再继续值班,等到傍晚下了班可以直接回去。
只是因为手机还要持续开机的缘故,还不算能回家睡一个好觉。
但只要是能回去都是好的。
她心里想的还算通透,不过现在还要处理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果然在休息的间隙,她就收到了一个通讯录上的电话。
“夏小姐,您的事……”对方的语气带着一点迟疑,“我们大概看到了。你现在应该需要一点帮助,您看谁让我们怎么做,就先接你回去避避风头,或者您有别的考量?”
打来电话的人是梁屿川之前安排给自己的律师。
当时夏眠还没想到夏老二他们会出这一招,也没想到他们真的会蔑视一个无辜的人的性命来“惩罚”自己,仅仅只是想要给他领导走个后门而已。
不过现在夏眠没空想那么多。
她回的第一句话是:“梁屿川有问这件事吗?”
虽然她知道对方现在是封闭式训练,昨天的电话打来也暂时说明了他应该对此一无所知,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问了一下律师。
那一头也沉默了一秒,才放轻了声音说:“梁先生现在还不知道。”
“您……不打算告诉他么?”对方的声音也有些犹豫,毕竟这是主顾之间的事情,但这实在算是一件大事,他听命于梁屿川,但任务其实也是保护夏眠的利益不受侵害。
有时候都不知道要征求谁的意见才好。
“他工作本来就比我危险得多。”夏眠立刻说,“要是因为我的事情分心,或者出了什么状况,谁能负得了这个责任?”
大概是这句话还是有威慑力,律师的声音一顿,好像也暂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自己说的话有效果,夏眠又接着巩固:“而且您看我现在状态还行,过两天他就会回来了,到时候我亲自跟他说其中的细节,如果到时候我们商量下来,再需要处理什么再来告诉你怎么样?”
律师当然知道夏眠的意思。
他也有家庭,也有很重视的人,明白这种时候两人又是异地,不想让爱人担心的心情。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明白这时候说再多,夏眠也不会答应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