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斑驳的光影,晃在谢南书的眼睑上,晃得他有些迷糊,不知今夕是何夕。
身体似乎在微微的摇晃,谢南书感觉自己仿佛飘浮在动荡的水面上,很是眩晕。
他想睁开眼睛,却根本做不到,不消片刻,他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哗哗的水声,让他又一次苏醒了过来。
眨了几次眼,视线才清晰起来。
眼前空间狭小,四周皆为木质,根据构造,谢南书认出这里是甲板下的船舱。
自透气孔射进来的光线昏暗交错,此刻仍是夜晚,并且船在行驶。
谢南书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手脚被缚,而唐七正躺在船舱的另一边,仍未醒来。
谢南书四处张望,想找样能助他划开绳子的东西,但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他躺下,使劲儿让自己的身体翻滚起来,借此方法,慢慢滚到了唐七的身边。
他的嘴里塞着手帕,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呜”声。
见叫不醒唐七,谢南书又用头去拱,但唐七仍是一动不动。
头顶的甲板突然打开一个方形入口,一架木质爬梯伸了下来。
一双黑色长靴自方形入口伸出,踩着爬梯下到了舱底。
是面具人。
他端着油灯,不甚明亮的光线照在面具上,显得面具上的怪兽更加青面獠牙。
“醒了?”面具人将油灯放在木桌上,转身蹲到谢南书面前。
“没想到,你一个没有武功的,竟然比这个武功高手醒得还早。”
面具人伸手过来,谢南书吓得向后一躲,脑袋砸到了唐七的胸口上。
面具人笑了:“怕什么?真想对你动手,还用等到现在?”
他再次伸手,扯掉了谢南书嘴里的手帕。
谢南书咳嗽好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抬头看那面具人:“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玉荛到底在不在你们手上?”
面具人坐到桌旁,伸手去提茶壶:“你的问题太多了,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谢南书连忙问:“玉荛,她是不是被你们抓走了?”
面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说实话,我倒是很佩服谢长恭,竟然能想到让你一个儿子替嫁。我更佩服你,嫁到瑾王府这么多天了,竟然没被瑾王发现,这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谢南书咬了咬牙,脸侧的咬肌跟着动了动。
见谢南书不吱声,面具人转头看向他。
“你恨谢长恭吗?”
谢南书面色一僵,显然没料到这面具人会这么问。
面具人也不需要谢南书的回答,他好似已经确定了答案,兀自接着开口说话。
“我认为我们可以成为盟友,如果你愿意的话。”
谢南书看着他,沉默许久才开口:“盟友?我一个谢府弃子,一没钱二没权三无人脉四无私兵,你找我做盟友?你图什么?”
面具人摇头:“谢南书,你太小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