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当下,废后的提议自然是被益州水患给压了过去,派谁去治理水患,又派谁去赈灾放粮成了当务之急。
工部和吏部轮番进言,冕旒遮住了帝王的眉眼,叫下面的大臣看不清皇帝的神情,但那沉沉的威压却彰显着他此时的不悦。
纷纷嚷嚷的谏言声停顿了下来,皇帝语声沉沉:“朕倒是奇怪,益州水患的奏疏,为何会与灾民同时到达盛京?”
益州离盛京足有八百里,朝廷传递军国大事的官驿隔十五里便有一处,每处驿站内都备有良驹,不说能日行千里,驿卒骑快马来京,怎么也该比靠着双脚爬山涉水的灾民早到上许多时日才对。
如今灾民都已经走到盛京城了,奏疏却才呈于朝堂,可以想见,若益州水患属实,现在该是何等民不聊生的境地!
皇帝捏着佛珠的手指都在泛白,心中升腾起了浓烈的杀意。
“这……”
朝堂之上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又过了好一会儿,吏部侍郎才出列,战战兢兢地奏道:“回禀陛下,益州本为郑氏一族祖籍所在……郑氏全族抄斩后,益州境内所有官员也都逐一审查,多与郑氏有所勾连。”
“这些人要么贬谪,要么罢官永不录用,如今益州官员的空缺还没完全填补上,益州刺史和司马,都是刚刚任命,人还在京中没曾赴任……”
掌管军政大权的两位主官都不在,想也知道,益州那边此时就像是一盘散沙,下面的人不顶事,又怕治理不利吃了瓜落,自然也拖着不敢上报。
这一拖再拖,本以为是场小灾,但连绵不绝的大雨和被冲毁的河道,良田和民宅被淹,灾情日益加重,最终还是纸里包不住火,再也瞒不住了。
说来说去这该怪谁呢?把郑氏一族抄家的是皇帝,清肃官场的也是皇帝……
皇帝冷嗤了一声,目光如炬的盯着璧阶下跪着的吏部侍郎,声音不辩喜怒:“卿家的意思,是朕的疏忽才酿下此等祸患了?”
“如此说来,朕是该下道罪己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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