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先生!您好!”曹大海拱手作揖,刘娜跟在身边不知所措,也只好跟曹大海微微作揖。曹大海就够滑稽了,刘娜还跟着曹大海做出一样的动作,周围簇拥着的女眷发出了微微的嗤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周围的人听到。曹大海面上微微一紧,但是他是什么人?即刻又换上更加灿烂的笑容。
“雷老先生,听说您最近喜欢上了收藏画作?”
老者笑着摆手:“哪里哪里,玩玩罢了,我老眼昏花看不出好坏。”
曹大海大方道:“怎么会,最近台北有场张大千名画拍卖会,我刚好下周去出差,到时候拍回一件真品孝敬您。”
老者身旁的女伴震惊道:“曹总大手笔,张大千可是千金难求呢。”
“为了让雷老开心,什么都值!”
刘娜在一旁拉曹大海的衣角,可曹大海似乎完全没有反应。旁边女伴眼尖地看到刘娜的小动作,尖声道:“哎哟曹总,您的女伴看起来很无聊呢,一直拉您的衣角。”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曹大海面上有些挂不住,刚要解释,谁知刘娜率先张口。
“雷老先生,您好,我叫刘娜。曹主任今晚介绍我来,是想求您帮个忙。”
曹大海的脸瞬间黑了,连装笑都装不出来。
雷老:“哦?我就说这张大千的真迹很难咽嘛!原来是有事相求。”
“不是不是,雷老,我是诚心来孝敬您的,并没有什么所求,您不要误会,她在跟您开玩笑呢。”
雷老倒是没有理会曹大海,反倒去问刘娜:“你要求我办什么?都追到这酒会上来了。”
“是这样,我的女儿前几日被人绑架,现在生死不明,下落全无,我想借助您的势力帮忙打听寻找。”
雷老瞬间黑脸,原本看起来还算慈祥的面容已消失不见,此刻的他,直让人觉得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掏出一把手枪来对着在场的人扫射,那周身的气息可以用狠戾来形容。周围调笑的女人、说恭维话的男人全都噤声,一直注意这边动向的人也都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瞬间安静了下来。
雷老将拐杖用力向地上一敲,道:“我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我累了,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你们玩!”
雷老看了一眼一旁的乐团,乐团马上会意换了一首舞曲,远处的众人全都附和雷老,不管是正在谈话还是正在喝酒的,全都放下手中的事进入舞池跳舞。雷老屏退所有人,只带着一个助理缓缓下场离开。
其他人也作鸟兽散,纷纷用可怜的眼神看了一下曹大海后散去。
刘娜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看着曹大海,弱弱地问道:“我说错话了吗?”
“雷邦国曾经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一跺脚,整个江城都可以翻个个儿。现在他到处为自己树立儒商形象,最不愿意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他的过去。虽然他现在的地位仍然很高,但最忌讳别人提起过去。”
刘娜有些抱歉:“我不知道……我以为他跟于哥和老白他们是同一种人。”
曹大海压着声音低声吼:“就算是十个老白和于哥,也抵不上这一个雷邦国!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在雷邦国面前装孙子,可能就因为这一个晚上毁了!”
刘娜默然,她本就不属于这个圈子,只是被曹大海拉进来。她想离开,又不甘心地问道:“你今晚到底能不能给我介绍可以帮我找女儿的人?”
曹大海忍不住了,直接低声吼道:“女儿!女儿!你就知道女儿!你那么想要女儿,我跟你生一个新的就好了!可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了就回不来了!”
刘娜一个耳光甩在曹大海的脸上,这一举动,瞬间将这场宴会推向了“高潮”,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转头向二人看过来。
能来参加这场宴会的人自然都不简单,早在雷老离开的时候,众人就已经注意到了刘娜和曹大海,刘娜这一巴掌动静不小,自然是瞬间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曹大海脸上露出了鲜红的五指印,刘娜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身离开会场。曹大海再也压抑不住怒气,一挥手将服务生手中的酒杯全部摔在地上。曹大海看着刘娜的眼神愤怒至极,恨不得将她整个撕烂。
和米峰分开之后,高南便打车直接回了家。
下车之前,他先是观察了一下楼门口,确认一切安全之后,高南才匆匆下了车,快速走回家中。
高南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家中每个角落都翻找一遍,生怕落下绑匪送进来的什么线索,然而查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接下来的时间高南就坐在电脑前,一遍又一遍地刷新邮箱界面。绑匪似乎故意在消磨他的耐心,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距离约定的七日之约已经过去108个小时,而那绑匪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正想着,高南的电话忽然响起,在安静的深夜十二点显得格外突兀。他以为是绑匪的新任务,于是马上接起电话。
谁知对面却传来了他没有想到的声音:“喂,我快到你那里了,下来接我。”
高南挂了电话,迅速穿好衣服出门,站在小区门口等了很久才看到穿着礼服的刘娜落寞地向他走来。她光着双脚,手上提着一双高跟儿鞋。高南见状连忙跑过去,并将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给她穿上,然后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见她沉默,他也很默契地没有开口询问。走了几步路后,高南还是不放心,索性连问也不问直接将刘娜背起来向家里走去。
等到放下了刘娜之后,高南只觉得背后湿了一大片,不知何时她竟然默默地趴在他的背上哭了一路。
高南听着卫生间里的淋浴声,心中五味杂陈。他心中有些烦闷,走去阳台静静地抽烟,直到看到刘娜整理完毕后走出来,这才掐灭烟头回来。
刘娜没有带衣服,她洗完澡后就只能穿上之前没有带走的那件定制的睡袍,高南看着她穿着睡袍埋头沉默地吃面,竟然有些恍惚,好像他们又回到了过去的日子。
刘娜像是跟自己较劲儿一般,囫囵地将面条咽下去。高南越看越不对劲儿,刘娜不是因为饿才狼吞虎咽,而是在折磨自己。直到刘娜“哇”的一声哭出来,高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冲过去。刘娜将头埋在高南的腰里哭得声嘶力竭。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哭得这么痛快。
高南一下接一下轻抚刘娜的头发,心脏一阵阵绞痛,他觉得自己有些浑蛋,不仅弄丢了刘娜,还弄丢了高漫。
高南嗓音沙哑:“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