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峰紧张,未等杜鹃讲完话便连珠炮一般嘱咐道:“这几天你不要提重物,最好不要上班,饭也不要做了直接叫外卖,不爱吃外卖就到楼下饭店买点儿什么。睡觉时注意姿势,不要压到手臂,玩手机的时候也尽量不要长时间按来按去。”
杜鹃迷茫:“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在机场,要出差一趟,不过最迟明天上午回来。”
“所以呢?”
米峰忍不住大吼:“没有所以,就是担心你!”
米峰说完马上挂了电话,他独来独往惯了,不知何时起在出远门之前要去跟另外一个人报告。米峰自我心理建设,把这归结为“等飞机焦虑症”。
黑暗的房间中,阮玉玲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额头上的血渍已经干涸,伤口也已经结痂,她伤得不重,只是一直昏迷。高漫被关在这里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早已学会了如何打发一天。可如今面前躺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大活人,就让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水顺着房檐滴下来,高漫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面前昏迷的阮玉玲,她很果断地扯下自己小裙子上的缎带,然后将草垫、原料桶一层层叠起来,确认安全后,再一点点爬上去,踮着脚努力用缎带去吸收外面的水滴。直到缎带被水滴一点点浸润,她的手臂也酸软无力了,她才连人带桶一起滚了下来。小小的身体被摔得很狼狈,她也不哭不闹,只是爬起来拍拍土,然后跑到昏迷的阮玉玲身旁,将被水浸润的缎带放在阮玉玲额头上。
见阮玉玲不醒,高漫又去接水,这次她接了足有半小碗的水。她小心翼翼地爬下来。她一路护着这半碗水,来到阮玉玲面前,对着她的脸直接泼了过去。
阮玉玲被照面泼了半碗凉水,终于有了点儿反应。高漫见她眼珠动了动,心下高兴,又过去用力摇晃她的手臂。终于,阮玉玲被高漫给折腾醒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阮玉玲转了转头,打量着周围,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这是哪里?”
高漫没有讲话,只是盯着她。
“我也被关进来了,是吗?”
高漫点点头,阮玉玲看到脑袋边上带血的缎带,又摸了摸脸上。
“是你救了我?还帮我擦干净了脸?”
高漫点头。
阮玉玲盯着高漫那张酷似高南的脸,喃喃道:“可真是像啊……”
她不禁伸手摸向高漫:“你叫我妈妈好不好?我带你出去。”
高漫皱着眉头摇摇头,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高漫掐了掐阮玉玲胳膊,阮玉玲瞬间会意,连忙闭上眼睛假装没有清醒。
高漫坐在原处,看着门被打开,两份饭送进来后,大门又被重重地关上。
米峰从上了飞机开始,眼皮就一个劲儿地跳,闹得他心慌不已。
他这次来凌云市并没有跟高南打招呼,也并不知道这次来会不会有收获。眼看着七日之约就要结束,他和高南都不敢肯定凶手会遵守规则在高南完成所有任务后放了高漫。
下了飞机后米峰刚打开手机,便看到凌云派出所的人已经把短信发到了他的手机上,并告知已经派人在机场接机。
米峰感到有些抱歉,毕竟这趟出差不算是名正言顺的公差,他还是托了一个在凌云市的老同学帮忙才查到刘子健的信息。而且,现在时间也比较晚了,还这样麻烦人家,他心中实在抱歉。
刚一走出机场,米峰就看到两个穿着便服的人对着他招手。米峰一眼就认出来其中一个。
“大刘!”
“老米!”
米峰和其中一个个头儿高高、有些胖的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米峰和大刘是大学同学,两个人当初在一个寝室,感情很不错。警校毕业之后,大刘就被分配到了他们老家凌云这里。
“这都多长时间没见了,真快啊,现在你也是刑警大队队长了!”大刘一边说一边拍了拍米峰的肩膀。
“哪有你小子混得好啊,你这都当上分局的二把手了。看这肚子,不会这两年腐败了吧?”米峰嘻嘻笑着。
大刘一个飞脚踹过去,米峰灵活地闪避。两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上大学的时光。
米峰下飞机的时间已经临近深夜,就算他心中再焦急,想要马上去找刘子健,但也知道不太现实,于是只好听从大刘的安排,先办理了入住。
大刘将米峰送到房间之后说道:“刘子健现在住在我们这下辖的宣武县,从这过去大概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知道你心里着急,这事也确实不能耽搁,明天早上咱们早点儿过去,今晚你早点儿睡,我和小贾明早再过来接你。”
米峰对大刘点头道:“兄弟,这次谢了。”
为了避免早高峰堵车,第二天早上五点,天还没亮,大刘就和小贾来到了米峰所在的酒店,三人一起上了车,直奔宣武县。
不到六点半,汽车就已经停在了宣武县的派出所,因为还没到上班时间,所以所里只有两个值班民警。因为大刘早就提前和这里的人打过招呼,所以三人很快就拿到了刘子健的具体家庭住址,以及当地派出所开具的相关证明文件。
本来当地的民警想要带着米峰他们一起去,但被米峰拒绝,米峰称只是问一些问题,不需要麻烦他们了,二人只好作罢。
米峰等人按照门牌一间间寻找,仔细核对,找到了刘子健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