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92 如果听见（第1页）

整个室内相当阴暗，属于那种即便是大晴天也几乎不会有阳光照射得到的地方，墙壁的角落边缘，满是黑绿色的不知名斑驳，潮湿的痕迹沿着地面上的裂纹向房间的中心汇聚。

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团小小的火苗在跳动着，那是这片胜不可测的黑暗中，唯一闪动着的光芒。

火焰映照在边上坐着的那个少女的脸上，她抱着膝盖，微微侧着脸，盯着某个方向不知过去了多久，若说这是一尊雕像，恐怕也不会有人产生怀疑，少女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单纯的的发呆。

在火堆的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那是一个仅有右臂的年轻男人，他身上盖着一条毛毯，除外近乎完全赤身衣果体，躺在那里也不知道有多长的时间。

风吹响着，摇晃着那似乎已经脆弱不堪的窗框，哒哒哒地发出碰撞的声音。

有风和雨水，从被掀开的窗外打进来。

少女这才稍微动了一下，不过也只是抬头看一眼那被刮开的窗户罢了。

随后，那窗自动被合上，生锈的锁头也被扣上，防止它再被吹开。

没了窗框拍打的声音，也将窗户完全闭合之后，室内顿时便感觉寂静了下来，即便室外是大雨倾盆伴随狂风呼啸，但此刻唯独这片空间里面，也只剩下了寂静。

知是因为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水雾的缘故，还是这玻璃蒙灰的原因，从室内往外的可见度相当低。当少女再次抬眼毫无意义地看向窗外的时候，即使有着夜视能力的她，也只能看见停驻在建筑外面的一辆车骸而已。

少女终于站起，或许是觉得终于坐累了，她走到才被自己合上的窗边，显得几分呆滞地望着窗外，也不知是否真的在看什么，或者只是换了思考的姿势。

雨水汇聚成流，涌入城市原本的下水道系统里，沿着老旧的管道倾泻在高涨的河道里。

树木在疾风中挥舞着枝杈，在黑暗的幕布下化作蠕动着的怪影，使人不免心生畏惧。

不时外面的远处传来夹杂在雨声中的怪异嘶吼，若是神经衰弱一些的人听见，定会吓得从地上一下跳起来吧。

玻璃上，有些朦胧地映照出了自己的面容，那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容，或许确实是那样的吧，除却某些自己不愿承认的哀伤的话。

视线中，那几乎完全静止的事物忽然间动了一下，即使那只是在余光中的一下抽动，少女却也立即注意到了。

唐纤猛地转过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身体稍微战栗了一下，大概是有寒气，从门缝中侵入了这个房间，并袭击了他的缘故吧。

分明之前整个被冻住都没有反应……

不过那样程度的冻伤，还真是相当令人后怕啊，若是04稍微再认真一点的话，大概就完全没有复苏的余地了吧。

身上的冰结融化，那是两天前的事情，而他恢复心跳，那是三小时前的事情，若不是血红细丝还在自主地蠕动着，寻找着可以吞噬的事物，唐纤一定觉得他已经死透了。

“咳咳咳！”男人剧烈地咳嗽起来，而唐纤注视着男人的眼神，此刻才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

因为在他开始咳嗽的时候，唐纤对萧文泉的感知，才终于恢复了过来。

萧文泉剧烈咳嗽了相当一阵时间才大口喘息着停下，那架势简直是要将肺给咳穿。

左臂重新由血红细丝构建出来，帮助他支撑着地面将上半身支起。

萧文泉顶着地面，急促地呼吸了片刻之后，他猛地便抬起了头看向唐纤。

唐纤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神中甚至有些责备，对上萧文泉的视线，她便思考着要不要责问他为何在那时软弱下去的原因。

但话还未问出，唐纤的身上便多了个百来斤的挂坠，萧文泉一把扑上来，紧紧地搂住唐纤的脖子，双腿跪在地上，将头埋在她肩上。

大概是没有料到，唐纤的动作稍微一僵。

“对不起……”看不见萧文泉的脸和表情，但也能从他哽咽着的声音猜到他究竟哭成了什么样子。

“对不起的话，不该对我说。”唐纤一把便将萧文泉从肩膀上推开，摆出相当轻蔑的姿态双手叉腰说道：“有比掉眼泪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萧文泉睁着泛红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少女两秒，抬起手臂一把将眼眶抹干净，猛一点头嗯地回应道。

“还真是露出了相当丢人的表情呢，喏，这是地图！”唐纤白着萧文泉说着的同时，将地图从怀里抽出，一把摊开来拍在了萧文泉的面前，接着手指指在上面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