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南面赶来的高弼部,也不过七八千人。
拓跋什翼健胜券在握,已经看出来慕容垂父子到了强弩之末。
不过诸部大人互看了一眼,却一脸犹豫。
慕容垂父子疯狗一般,谁上去,谁就损失惨重。
拓跋什翼一回头,居然没一个豪酋上来,当年冉闵残杀石氏,中原大乱,拓跋什翼健准备南下争锋,召集诸部酋首商议,他们也是这种神色,畏惧冉闵凶残勇猛,最后不了了之。
今日如此关键一战,这些人仍在想着保存实力。
拓跋什翼健恨极,却又无可奈何,草原诸部就是这个规矩,顺风仗一窝蜂上去,遇上苦战硬战,就各怀鬼胎。
“索头部,随本王冲杀,取慕容垂首级!”这个时候,只有他这个代王上了。
也只有他的部众还算精锐。
“杀!”拓跋孤、拓跋虔、拓跋五鹿等宗亲将领各率部众赶来。
不过就在此时,西面三四百骑奔来,拓跋什翼健吓了一跳,以为是慕容垂的人马,但见为首一将,身形甚是熟悉,不是留守后方的世子拓跋寔君是谁?
云中就在雁门的门前,盛乐城距此也不远。
看拓跋寔君狼狈的样子,拓跋什翼健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父王、父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人还未靠近,拓跋寔君就粗着嗓门大喊,牵动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子生性生性愚昧痴顽而残暴刚戾,但因在战场上颇为勇猛,受到拓跋什翼健的喜爱。
“梁军……四万铁骑不知从何处而来,破了盛乐城!”
拓跋寔君粗犷的声音肆无忌惮的钻入众人耳中。
“哐当”一声,拓跋什翼健手中长剑掉落马下。
拓跋寔君还在大声嚷嚷,“这批梁军实在凶悍,人人不要命,儿奋勇杀敌,方才突破重围!”
哐当——
其他几个来看热闹的豪酋手中铁叉、铁矛也掉落在地,当场就有人勒转马头,率部众离去……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不客气。
梁军出手,众人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抵抗的心思。
梁军骁骑的厉害他们早已见识过了,上一次攻破盛乐也才五千人……
拓跋什翼健两眼一黑,险些摔下马来。
“殿下勿惊,我部游牧骑射为生,本就不善守城,梁军所求不过河套而已,不如避入漠北,以待他日卷土重来。”拓跋孤在马上扶住拓跋什翼健。
“本王这就败了?”拓跋什翼健生无可恋的望着离去的各部。
“中原人常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部曲还在,那便无妨。”拓跋孤不愧是长兄。
盛乐城不是第一次被攻陷,当年拓跋什翼健厚着脸皮向慕容皝求亲,倨傲无礼,慕容皝兴兵讨之,拓跋什翼健也是扔掉盛乐城,夹着尾巴窜入漠北。
“可恨、可恨、可恨!”拓跋什翼健望着还在血战的慕容垂父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明明只要努力一把,就能获胜,偏偏出了这等事情。
让他如此狼狈的只能是邺城中的那人。
一瞬间,所有仇恨仿佛找到了源头。
拓跋什翼健手指东南无比悲愤的吼道:“李跃,孤与你势不两立,凡我拓跋氏子孙,皆与梁人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