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芹冷笑道:“他从一开始,就和咱们不是一条心。咱们是想刺杀皇帝,他却是想刺杀裕王!
什么两边同时动手,景王那边一定只是幌子而已!只要他杀了裕王,不管咱们成功还是失败,他都坐收渔利!
而且事后他会把刺杀裕王的罪名推到白莲教身上,反正到时候,咱们要么死要么逃,死无对证的事儿!”
萧无极怒道:“那他说什么刺杀王爷是围魏救赵,也是一派胡言了?”
萧芹叹口气:“虽未必有此心,但此举确实也会有一定围魏救赵的效果。
这就是严世藩的心机啊,他的每个举动,都可以有多种说法,只看他需要怎么说了。”
萧无极愈发恼怒:“那他说的什么来不及阻止我们,总不会也是假的吧!”
萧芹冷笑道:“我们的行动路线,他事先就知道。就算我们已经不在府里,他会找不到我们吗?”
萧无极气得浑身发抖:“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出卖我们了?他把我们叫进京城里来,就是为了卖给皇帝的?”
萧芹摇摇头:“那倒不会。他让我们进京行事,本身就做好了各种预案。
若是一切顺利,我们能攻入皇宫,杀死皇帝,他就趁机杀死裕王,扶持景王登基,坐享其成。
若是我们不顺,他知道我们必败,就会顺势卖了我们,然后趁机杀死裕王,等待景王登基,坐享其成。
即使我们不顺,他也没能杀死裕王,他还是可以卖了我们,至少挽回圣心,免于流放。
不管是哪种结局,对他都没有任何坏处。而且在此过程中,我们还会合作去杀萧风,同样是不管成败,他都只有利,没有害。”
萧无极的愤怒渐渐变成了恐惧:“这人,心机太深了,公子,既然如此,刚才你为何不揭穿他,凭我们的实力,刚才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萧芹叹了口气:“严世藩既然敢救我们出京,就是算准了我不会和他翻脸的。这些事儿我即使想到了,也不会说出来。”
萧无极十分不解:“为什么?”
萧芹深吸一口气:“白莲教已经完了,虽然还有些残余力量,但骨干尽失,再想恢复元气,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现在我手里的底牌不多了,严世藩峰回路转,东山再起指日可待。我和他翻脸不过是出一口气,有害无利。
何况看他今天身边的仆从,也都身手不凡,咱们人少,火拼起来未必占便宜。那里虽然僻静,毕竟还是官道。
万一引来官兵,严世藩反咬一口,说被白莲教叛逆袭击,咱们怎么办?倒不如保持颜面,今后还能合作。”
萧无极咬牙切齿:“合作,公子,这样歹毒无耻之人,你还敢再与他合作吗?”
萧芹淡然一笑,已经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潇洒神态,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无极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世界上就没有不能合作的人。
好人也罢,坏人也罢,只要你别把他当人,而当做工具就行了。工具就是工具,分什么好坏?好坏只在于你怎么用。
你用得比别人好,别人就是你的工具,别人用得比你好,你就会沦为别人的工具。
与其怨天尤人,还不如把自己变得更强。这次咱们是严世藩的工具,下次把他变成咱们的工具不就行了吗?”
此时罗文龙也领着死里逃生的几个属下跟严世藩告别了。和对萧芹不同,严世藩对罗文龙颇有些依依不舍。
“文龙,这次损兵折将,却未能杀掉裕王,也没能杀掉萧风,实在是运气不佳。
你折损了徐海许多人手,这样无功而返,徐海心里定会不满。这五万两银票你拿着,交给徐海,招兵买马用。
本来应该多给你点的,只是身上带的钱不多,又被萧风那混蛋敲诈去了一笔。等我到了江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