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民事的张晨律师接了新案子,在和委托人的谈话中,有些话总是对不上,他有所怀疑,于是找严铮过去确认。
那厢,孟朝歌拽着殷莱躲进办公室,关上门,不友好地盯她。
这种不痛不痒的敌意,殷莱压根不放心上,她轻松坐上办公桌,随手拿起一个沙漏倒来倒去:“别看了,再看你的方律师也出不来。”
“你!”在她面前,孟朝歌平常能说会道的嘴皮子,就是蹦不出半个字,她呼出一口气,问:“你去监狱做什么?”
“见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
乍一听她以为是严铮透露了一切,仔细一想,他对自己还算够意思,至少没什么都说。
孟朝歌疾步走来,夺下沙漏,重重地砸在桌上。
殷莱不疾不徐地偏过头,与她对视:“既然想不到,那就等着看好戏吧。”说完,她手拂过孟朝歌的肩膀,拍掉那不存在的灰尘。
办公室内紧迫的对峙,没几分钟门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孟朝歌眼神一闪,用力拍开肩上的手,往外走。
门撞上墙壁,又被反弹回来,挡在中间,遮挡了一半视线。
一堆人站在旁围观,实习生小陈扶着一个老人安抚什么,然而好像并不起作用。
偏又赶得巧,其他两位合伙人都不在,解决起来麻烦些。
孟朝歌过去了解情况:“奶奶,您是有什么事吗?”
一听,老人家立马甩开小陈的手,又抓住孟朝歌的手,“小姑娘,我……我想找个律师,我儿子他不……不赡养我,还把我赶……赶……”
老人家说话实在口吃的厉害,孟朝歌听了几句,眉头蹙成“川”字。
小陈看不下去,覆到孟朝歌耳边说了事情原委。
大致是这位老人家的儿子有钱却不肯赡养她,还纵容妻子将老母亲赶出去。
孟朝歌犹豫了一下,一脸为难:“这种情况,奶奶您去法律援助中心会更好,或者其他律所,这里实在……”
虽说法是为民服务,可假如委托私人律所维权,委托费才是最难缠的。
老人家不肯,“可我听说这家……家的律师最厉害,官司赢了,我就……就有钱了。”
她急得快哭出来,紧紧握住孟朝歌的手,似乎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天!她也只是个小助理而已啊,孟朝歌在心里哭喊,求助性地看向同事们,有极大部分都在摇头。
很多事,并不是怀着一颗炽热的正义之心就能办成的。
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撇去咨询费、代理费不说,单凭老太太如今的状况,让人家怎么管她?”
“是啊,所里的又都是大律师,再说这种民事官司,我很少听有哪个律师接的。”
……
孟朝歌想了又想,刚张开嘴,清脆的两字就窜进耳朵里!
“我接!”坚决又不容置喙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所有人不约而同回头,当看到倚在门框的“方律师”后,大家都震住了。
对,就是震住了!
最近一直都是以刑辩律师身份出现在法庭上的方大律师,居然会接下这样的官司!
且不说,所有人都觉得在场的律师,没有人会接这个烫手山芋,就算想到了,那个人也不会是方淼。
可事实证明,她做了所有人不敢做、不愿去做的事!
惊讶、敬佩是此刻大多数人的情绪,唯有孟朝歌有那么一丝不同,她不仅对殷莱刮目相看,更隐隐犯头疼。
而下一秒,殷莱的话,就解决了她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