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淼拧眉。
严铮又笑,戏谑着开口:“就算我妈不喜欢你,我们的婚礼也不会取消。”
某人垂下头闷闷不乐。
“好了,逗你的。”严铮双手捧起她的脸,眼里含着宠溺看着她:“我妈是江南女子,是个很随和的人,而且……”
“而且什么?”方淼期待地问。
“没什么。”严铮松开她,替她把散到前面的头发掖到耳后,“待会儿要爬山,路上可得养好体力才行。”
自从严铮的父亲去世后,严铮的母亲一直在寺中修佛,五年来从未离开过寺院。如今两人要结婚,自然要上寺院见上一面。
在真正踏进寺院前有很长一段山要爬,方淼起初还有力气说笑,越往后腿越软,连喝口矿泉水的劲都没有。
当她站定在寺院门外时,人都快累虚脱了,全靠严铮在后面支撑着。
山顶空气清醒,他们在山门外休息了一阵,严铮便带她进客堂等待,路过的小院僧认识他,随后将严铮的来意转达给寺里的大师。
客堂桌案上放了几本经书,方淼翻来看,可惜几句都读不通顺,她求助地看向严铮,他走过来先是看一眼经书上的文字,隔了几秒,在她殷切的目光下摇头。
“原来还有你不会的?”她小声感叹。
严铮不辩解,倒气定神闲地反问:“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无所不能吗?”
“我……”方淼语塞,这是个陷进题。
严铮低笑了起来,近乎低语:“我虽对佛经参解不深,但我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佛说: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平平淡淡才是真…如言:执子之手,与子谐老。”
许是蓄意用了声音去诱惑她,说这句话时,他声音低沉,像是提琴的乐声,起合辗转,字字句句柔和清晰,近乎小心翼翼的虔诚。
方淼呆住,脑海里却在不断回放他刚才说的话,小到每个表情每个音节,细致得让她脸不受控制的泛红。
严铮也不去主动打破这平静,眼中的情绪越来越浓烈,暧昧的、亲和的交汇一处,无声地用眼神询问她是否有什么要说的。
方淼被他看得节节败退,下意识去摸无名指上的钻戒平复着心弦:“我从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般不般配,自从你出现后,更准确地说,是我们走在一起时,我就有一个想法。”
随着她一句接一句的话,严铮眼神便越发专注,心中有一处前所未有的充实。
方淼咽了口唾沫,再开口声音软得一塌糊涂:“如果非要让我说出一个和我最相配的人,那个人,一定是你。”
爱一个人,并不是非要亲口说出爱那个字,有时只需要告诉对方心里的感受,余下的,但求君心同。
她这一席话说完,严铮眼底聚集的情绪浓烈得几乎化解不开,又顾及到这里是佛门重地,到底只能克己地抱住她。
“这种话以后不要在这里说。”两人抱了一阵,他低哑着音色说道。
方淼还未深刻理解,只以为是自己太唐突了,于是靠在他怀里应声。
谁料他又不急不缓的补充:“我就当你是在表白,这容易让我把持不住。”
他难得轻佻,方淼瞪圆了眼睛从他怀里抬起头,明明是剜了他一眼,可被瞪的人却不以为意,还颇为享受地摸一把她的脸蛋。
方淼黑脸,正要发作,却听客堂外传进脚步声,她忙后退一步,若无其事地看向门口。
严铮被她这一连串无缝衔接的动作逗笑,又怕真的惹毛她,只能将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遮住笑意,还作势咳嗽两声。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这一段对话。
大师进门:“最近天气转变最容易生病,上山之路又远,严施主千万要保护好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