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吵醒你了?”
太过寂静的空气中,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朦胧的暧昧,乱人心曲。
方淼心头一松,因害羞而垂下眼:“你怎么……还没睡?”
“外面风这么响。”他看窗外,眼底折射出几许光芒,“你在这里睡会更好,我去外面。”
说罢,严铮轻抽出手,又替她盖好被子,站直身体离去。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方淼匆忙抬眼的同时,第一反应是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一秒钟后,严铮转身,两人的视线在黑暗中不期而遇,他就这样专注地看着她。
这无声的眼神,让方淼瞬间血槽空了一半,她气势一弱,佯装镇定地迎向他的眼眸,怯生生地提议:“床……挺大的……”
她断断续续不成句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后,就立马别开视线,胸腔中心跳如鼓。
严铮面色不动地听完,在看到方淼害羞地低下头又不肯松开自己手腕的样子时,弯唇无声地笑起来。
他知道窗外的风一定很凉,不过较之清楚更甚的是,他的心是热的,有如喝下了炉火上温过的酒,全身都被熨得发烫。
似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随着床边凹陷一角,方淼心念一动,随即就听到久违的答案。
“其实——我也怕黑。”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卧室,严铮毫无疑问是这房子里最先醒来的人,当他看见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一瞬间就更加清醒了。
幸好方淼还睡的正香,否则他都能想象到她害羞裹着被子躲到一边的模样。
严铮下楼就发现,昨晚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被子不见了,不用问必然是方妈整理的。
他笑了一下,转去厨房做早餐,当他把三明治端上桌时,方太后刚好晨练回来。
“阿姨早。”他有礼地打招呼。
方太后走到楼梯口,看了看楼上,状似无意问起:“那丫头还没醒?”
严铮思索片刻,回答:“嗯,阿姨,其实昨晚是我把她抱上去休息的。”
方太后笑,侧头看向严铮,“我想了一夜,你昨晚说,你对那丫头不止有喜欢,那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此刻的方太后并没有像昨晚那般热情,而是作为一名母亲,对于女儿终身大事的关切,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乃至眼神,都是平和中又带着矜持的谨慎。
“您请说。”
“除了喜欢,你对她还有什么感觉?”
严铮这次沉默了一段时间,他忘了眼楼上房间,脑海中闪过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她拿着病历本眼神闪躲地坐在他面前的场景。
方妈也不催,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在过了将近一分钟后,严铮的视线重回到方妈脸上,眼神沉静又不失笃定:“是惺惺相惜,我有我的经历,因而我能更用心感受到她,如若有幸,我愿不论方式、身份,一直守在她身旁。”
听到这样的回答,方妈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她释然地松口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以前她还担心方淼是不是真嫁不出去了,事到如今才明白:当冥冥中定好的另一半出现时,原来就是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