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平努力将自己这张苦瓜脸,扯出一个更大的笑容。
“娘娘身子不舒服,一早就歇下了。奴才们才轻手轻脚的,是害怕打扰到娘娘休息。”
“太医看过了吗,怎么说的?也没让人来找朕。”
董太平回道,“娘娘说只是小恙,歇一会儿就成了,不用兴师动众的让太医多跑一趟。”
“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皇上面前也敢吞吞吐吐!”
董太平小声说道,“娘娘说皇上又不是太医,不会看病。”
目光从他身上扫过,董太平姿态放得要多低有多低。他一点都不想和皇帝说这些,可是自家主子非要他这么来。
赵琚心里跟明镜一样,想必是白天的时候在椒房殿吃了亏,这会儿正窝在里面生气。
“朕进去瞧瞧,你们都留在外头,不许跟着。”
说完,赵琚自己打开门进了寝殿,穿过两重轻纱。白色的水晶灯,散发出与灯泡相似,却更柔和的光芒。
季寒苏穿着一身粉红色百蝶穿花的睡衣,头发用一支簪子松松挽起。侧着身子趴在贵妃榻上,听见动静也懒得回头,继续欣赏着手里的团扇。
“那些奴才说你身子不适,朕看你这身子,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琚坐到榻上,伸手抚摸着季寒苏的一缕碎发。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得意了这么多次,就不能让皇后也得意一回?”
“不能!”
季寒苏委屈道,“后宫算计各有招数,皇后这招伤害不大,侮辱很强。”
“就是太狠心了,那么多条人命,说打死就打死。那一地的血迹,我现在都还是心有余悸。”
“要是哪天得罪了皇后,您又不在身边,是不是我也会像,那一百多个宫女太监一样,被人活生生的给折磨死。”
季寒苏挂着眼泪珠子,可怜又倔强的望着赵琚。
这不是明摆着和满宫里的人说,谁要是敢替合欢宫办事,只要她这个皇后时候不高兴了,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将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她要是不狠狠的报复回去,别人怎么看她,谁还会把她的话当回事。
赵琚安慰的拍了拍季寒苏的手,低声说道,
“你是皇子公主的生母,身份尊贵。没有朕的亲笔谕旨,皇后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动你们母子。”
他这个皇帝还在,就敢害他护着的人,是当他是死的吗?
皇后没这么愚蠢。。。。。。
季寒苏小声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您来合欢宫越勤快,那些人心里就越恨我们母子。”
“现在有您的庇佑,当然不用担心。可等我年纪大了,您再多看我一眼,怕都会觉得伤了您的龙目。”
“我受些罪没什么,反正遇上您之前,早就已经受了近二十年的苦。就是心疼华蓥他们姐弟,干什么要投胎到我肚子里。”
“明明是皇帝的孩子,却要因为有我这么个母妃,处处都低别人一头。”
季寒苏柔若无骨的扑在赵琚怀里,像是水做的一样,泪珠子掉在他心上,激起一道道涟漪。
这太安宫里,就找不出几个比她更茶的。要是去太液池里游游泳,以后整个皇宫的人都能喝上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