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大群士子呼啦啦的往外面疯跑,楚天麒当然也知道了消息,扭头朝旁边的玉儿、飞燕说道:“又有人迫不及待的来找本王负荆请罪了,走,咱们也出去看看。”
飞燕笑嘻嘻的说道:“这些家伙躲在背后使坏的时候,一个个焉儿坏,可是怂起来比谁都跪的快,太不硬气了。”
“要不晾着,让他们跪个够,如此才会明白跟殿下作对的可怜下场。”
玉儿瞪了一眼趁机拱火的飞燕,给楚天麒分析厉害道:“殿下,虽然这个苟三甲撺掇文人不要投效齐王府,着实令人可恶,但他是举人,有功名在身,而且是齐郡文人士子的精神领袖,颇有威望。”
“殿下如果想要尽快收服更多的读书人效劳,那就应该给予他应有的尊重,不能太过折辱……”
楚天麒摆了摆手,轻笑道:“玉儿放心,此事本王心中自有定数。”
谈话间,一行人来到了学堂大门。
只见苟三甲身着白色里衣,背负着荆条,尖刺将后背都扎的渗血了,直挺挺的跪在大门外。
楚天麒现身后,苟高忠在父亲的低声催促下,以头杵地,沉声喝道:“学生苟三甲,此前狂妄无知,为了一己私利而对齐王府心存抵触,更对齐王殿下的名誉恶意中伤。”
“现已知错,特来向殿下负荆请罪,还请殿下惩戒!”
楚天麒背负双手,踱步而至,眸光锐利的盯着跪伏在地的苟举人,久久没有出声。
满头白发的苟老太爷心头狂跳,感觉要坏事,当即握紧手中的荆条狠狠的抽在宝贝儿子的后背上,直抽的一条条血痕浮现,方才停止。
噗通!
苟老太爷也跪了下去,苦苦哀求道:“草民教子无方,方才生出如此逆子,整天寻花问柳,才获得些许功名就不思上进,编排是非中伤齐王殿下声誉,实在是罪孽深重。”
“还请殿下严惩,好让他悔过自新。”
苟老太爷这番话很有水平,一边严厉谴责儿子的过错,一边又在求情,希望齐王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实在是老父亲心理啊。
楚天麒亲手将满头白发的苟老太爷搀扶了起来,并挥手让苟高忠起身,宽宏大度的说道:“圣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苟三甲,本王念你举人的功名得来不易,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后当好好改正,莫要让你老父亲再为你操心了。”
刚刚起身的苟三甲,又噗通一声跪伏在地,诚恳说道:“殿下一番话,让人振聋发聩,学生自当谨记在心,认真践行。”
“听闻启蒙学堂的新式文化乃是殿下所传授,学生恳请拜入齐王门下,今后也好随时聆听教诲,时时幡然悔悟,改过自新。”
这番话看似真诚,但楚天麒却听的很不说服,感觉话里有话,
特别是什么幡然悔悟,改过自新,明显指桑骂槐,暗指以前的齐王不是东西,大病痊愈后方才幡然悔悟,改过自新。
好家伙,还跟本王玩心眼,楚天麒当即说道:“你要当本王的学生,我答应了,今后就来学堂好好学习,争取早日通过双考上岸。”
“不过有些话说在前头,本王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从基层开始做起,每一步都走的坚定踏实,通过双考后,先去粮铺担任账房先生一年,只要工作不出差错,可升迁。”
苟三甲顿时觉得两眼发黑,心口难受,犹如当场吞下一只绿头苍蝇般恶心。
我堂堂举人,公开投效了,你还让我去粮铺当账房,太过分了。
就算当今昏庸老迈的圣上,也做不出如此愚蠢的决定啊!
但事已至此,此刻连学生老师的名分都定下来了,苟三甲连反悔的资格都失去了,只能咬牙应承下来。
四周围观的文人士子大跌眼界,感觉三观都受到了毁灭的冲击。
昨天中午,还意气风发,信誓旦旦要联络同窗、恩师联名上书状告齐王的那个苟举人。
才过去了一个晚上,一大早就背负荆条来给齐王负荆请罪,跪的也如此之快,让人腰都闪到了。
问题是,即便苟高忠跪得如此彻底,舔的如此丧心病狂,也没讨得齐王欢心,最终堂堂举人老爷就捞着一个粮铺账房的职位。
这特么也太滑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