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亲眼看到这一大片儿奇妙的红色符文宁夏才有种自己刚才的尝试成功的感觉。
立体符文显现的阵路已经有些不明显了,甚至部分区域缺角缺口,但是作为构建人的宁夏还是能轻易判断出整个叠阵的走向和附加加成作用。
还能用。宁夏判断道,并深觉今天这波高调惹事并不算吃了大亏,总算搞到点有用的玩意儿。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摇摇欲坠如风中残烛的红色阵路升起,并收至掌心。出手时灼热的气浪迭起,这是一种超出普通人族修士所能接受的热度,但却早为宁夏所适应,几次三番的凝炼下,大概再没有一个人族能比她深入骨髓地体会这种生命的灼灼热度。
轻轻覆盖,火焰呈锯齿状层层环出,最终将这个从地底深处剥离出来的图腾合在手心里吞没在真灵火焰的重重包裹下,也隔绝了外界无数窥探的目光。
“嗯?怎么了?”宁夏收好残存阵基,侧头正好对上明墨贺庆和温铭三人惊异又感叹的眼神,颇有几分不可思议的意味。
“扶风,多年未见,你本事更见长啊,难怪上次回来狼一他们老念叨你。”明墨瞪大眼睛,一副看到相熟的朋友“出息了”“出人头地了”的正经模样儿。
朋友,你是忘了上回谁在千钧一发间破阵把你从夜明城的废墟捞出来的是吧?虽然她不觉得自己真有多厉害,但也不能在见识过她的本事后还置疑她的专业能力伐?
“啪啪啪——”作为被引进道路并曾经亲眼看到宁夏疑似炸了秘境的贺庆当然只有鼓掌的份儿。
而温铭则默念脱离实际载体完整剥离阵基阵路,这种水平目前来说她只见过她师长那辈能做到。便单只论其对灵力的精细操控度也非现下那些自称阵道骄子可比的。
奇奇怪怪的。
宁夏招呼几人赶紧跟上,所幸前头的师长貌似在等她们也没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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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了,那都是人家家的,怎么这样的好苗子总是别人家的。”
“算了,想想就好,就算不是他家的,估计也轮不到咱们。”
“喂喂,好歹也要努力下吧,先前种种还可以托词是苏苑一脉大阵的加成,这一手总不是了吧,道是宗师之资都不为过了吧?!那可是宗师之资!”
现下阵道衰微,但也只是传承环境衰微,绝非本道等闲,假如宗门能多出一个阵道大宗师就又不一样了。所以真的是可惜了
“真好啊,人玄天剑宗啥事儿没干就又能白捡一个宗师之资。什么时候也能轮到咱们幸运这么一回。”
“她习的绝不是传统阵道和新阵道,更似乎是传承自很遥远时代的古法,嗯稍微带了些野路子的感觉,不知道是谁带出来的。”
“不是钱老鬼养的么?”
“你看他那副样子像是早就知道了?怕是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吧,不过是护短习性冒出来了,也不管什么利益关系,直接插手护人。他就是这个死性子。”
“那这么一个阵道天才也不可能忽然冒出来的,即便她先前是从那个旮旯出来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我看那个翠微就挺在意的,本座的人当时可看见他险些越过封锁冲进来了。”
“估计是比较亲近的师长之类的,情报不是说他们到东黎城后就一直一起活动么?”
“我可没去查,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连这些都查出来了?你们这才真的叫别有居心。”
“欸欸,你这话就不对了,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别看中土疆域广阔,但是真正吃肉的就那几拨,金字塔上的来来去去也都是那几条血脉,剩下的肉渣才是咱们分。僧多肉少发现不一样的因素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老道这番叫我见识了,看来我回去也得请宗门长老往南瞧瞧了,或许能挖到不一样的宝。说不定南边的血脉真的很不一样——”
神遗血脉,神弃之地,也是神庇护之地,又怎么会一样?不然何至于到现在中土各上宗在其湮没千亿万年后仍自忌惮不已。
估计也就只有像霖月这样脑子不清楚的才会出言不讳地说出“栅种”这样的词语,便是他那欺名盗世靠偷盗起家的宗门也不会这样口上没个遮掩吧。
而且霖月那蠢货是不是忘了,他口中所说南边的“栅种”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没瞧见早年弑神秘境坍塌多少宗门势力想大批派遣人力入驻司南都被活活拦在外边么?便是如同玄天剑宗和北落神宗也不例外,都被一一请下飞舟,只许了少部分人员入驻。这般实力早不是大家印象中的边缘弱地了。
“对了,不说他们了,另一件事那件事你听说了么?”说话的人忽然压低声音,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兴奋,只是内容更压缩在极低的分贝。再加上两人几乎同时覆盖的静音咒,外边的人们就什么都听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们又撩起了一个什么话题。
事实证明人的本性都是脱不开八卦的,便是修至一定修为的大能也不例外。
制造混乱焦点的两波势力低调退去后,后边完成出线的弟子也陆陆续续下来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一切又重归于平静。
阿不,当然,刚才那一阵风暴还是留下了不小的痕迹,也引出了一些潜藏在暗处的人。
“看到没,我都说了那家伙可妥妥是只虎,外表伪装得再温顺也改不了内里。”这不,胆子大起来连霖月那等修为的大能也敢杠。
“她不是禁地出身的人么?怎么感觉与中土好些人连着密切的关系网身份还都不简单。”
“那有什么?谁知道是不是这小多管闲事管着管着套上的关系,真较起来咱们也算是两个。走吧,都散了,也没好戏看了。”装扮成某大众脸弟子的人百无聊赖地道。
“你说那人是不是已经发现她了。”她似乎隐约感觉到那人降临的气息。
“是又能怎样?总归与我们无关。”少年冷嗤了声,旋即后半句声音隐没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