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乾清坦然地将手从佩剑上拿开,对着男子道:“确实不能。”
男子大笑两声,摇头晃脑道:“想不到啊,人人都传西乾的秦王多么多么算无遗策,怎么就能只身犯险深入敌人腹地呢?就没想过这其中可能会有埋伏吗?看来传言实在是不实的很啊!什么秦王,徒有虚名罢了!”
躲在柱子后方的白尘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他现在就想不管死活的,先把这个口无遮拦的男人撕吧碎了!
然而,白尘听到他的主子竟然还回答了这个男人:“既然如此,阁下不如报上姓名,也好叫我死个明白。”
这是什么惊天的卑微姿态?这是西乾清该有的语气,这是西乾清该说的话?
那男子嚣张至极的声音远远传来:“那你就给爷听好了,杀你秦王者,庞杜也!”
“庞杜。”西乾清跟着重复了一遍,点了点头道:“好,我记住了,所以你是打算当场给我个痛快?”
西乾清的问题一出,白尘甚至都来不及计较他刚刚的语气了,先急了眼。他接着就准备直接冲出去,好歹先挡个几箭给西乾清创造一些缓冲的时间。按照他主子的能耐,只要他们一击不中,能让西乾清闪躲开致命一击,那死的必然不是他主子。
但白尘看到了西乾清给他比出的手势。
意思白尘很明白,是让他躲好了,不要露头。于是他只能强行按耐住冲出去的冲动,掐着自己的手心一动不动地钉在原地。
西乾清的这个问题,也让庞杜愣住了。庞杜左右看了看身旁的兄弟们,都是一帮子带出门办事的小喽啰,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吭声给他出出主意的。
于是庞杜自己在原地犹豫了片刻,一拍脑门擅自决定了:“来人,给爷押回去。”
庞杜身旁的小喽啰歪头看了看他,疑惑道:“老大,押哪去啊?”
庞杜直接上手给了他一巴掌:“废话,当然是带回营地。你老大我抓的是声名赫赫的秦王,秦王知道吗!西乾的秦王你没听说过吗?呵!这次立下大功,这次看老祁他们还敢说我是莽夫不敢了!”
庞杜又招呼了周围人一声:“赶紧,快把人给我绑了押回去!”
此话一出,却见周围人都犹豫不决根本不敢上前,他突然福至心灵地想起,这个人的危险等级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上手招呼的。于是他拿过一旁的弩箭,指着西乾清威胁道:“你把剑卸下来!”
西乾清伸手碰到了自己的剑,挑眉问庞杜道:“你是要求我给你扔过去?”
庞杜还没傻到这个程度,任谁都能猜得到,西乾清一剑扔过来的结果那绝对是一个人头落地。庞杜冷哼一声,答道:“不,就扔到离你一丈远。别想搞什么小动作,但凡你伤了我兄弟的一个人,所有人就一块动手,都听到了吗?”
“是。”围在周遭的人齐齐应道。
西乾清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按照他的意思解下了佩剑,转而问道:“然后呢?”
庞杜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了一捆粗麻绳,远远地单手扔了过来,他道:“你把自己的双手绑在身后,缠的结实点,不老实别怪我放箭。”
西乾清拾起了地上的麻绳,依言将自己的双手捆在了身后。
直到这时,庞杜的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他举着弩箭走到西乾清的面前,将他自己绑着的双手又缠紧了几分后,再次打了个死结。一手持着弩箭,一手压着西乾清道:“走,回营了。”
西乾清不经意间给白尘方向递了个手势,然后就极为顺从地被庞杜压着往他们驻扎的方向去了。
白尘就是再蠢,也看出来了这个场面有些诡异。
虽然他们人手众多且有远程弩箭在手,但就他主子的身手来说,也不至于就到了完全必死或者是需要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的程度。尤其是还有他隐藏在现场,牺牲一个他,杀他们个精光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西乾清还没来及跟他说完的关于这股子叛军的详细情况,而且他主子对这伙人的态度也十分让人捉摸不透。
刚刚那个让人难以接受的姿态,只是为了知道那个领头的人叫“庞杜”?
这么随便地就被绑去了别人营地,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白尘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