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哽咽:”我们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徐静似乎是没有听到宋歌的话,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看着你急匆匆地从教学楼里面跑出来赶公交车,坐在铺满木头的台阶上吃午饭,你也真是糊弄,每次都是一个三明治就解决了午餐。”
“我第一次鼓起勇气去那边,是高思琳跟我说了一件事。我多高兴呀,恨不得马上就跑去告诉你,但我不敢,我害怕你说来不及,害怕你说不愿意。“
“我等啊等,怎么就等到你要结婚了呢?”
徐静坐直了身子往前倾,他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宋歌的脸:“结婚也好,结婚了也可以离婚,这下咱两各一次,谁都不欠谁。”
宋歌的眼泪在脸上流淌着,沾湿了徐静的手指。
徐静就像在擦拭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用大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别哭。”他的声音里带着强忍住的哽咽。
宋歌咬了咬下唇,她竟然又一次险些在徐静的温柔里沉沦。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当年母亲带她和那人出去玩后,坐在回家的大巴里的场景。
母亲滞滞地看着窗外朝她挥手的人,她用手指碰了碰冰冷的车窗,嘴角微扯,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始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她转过头,面带哀伤地强撑起一个微笑,摸了摸宋歌的头。
宋歌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知道她不能成为第二个她的母亲。
她撇开了头,躲开徐静的手。
徐静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
他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慌乱地抓起自己的大衣。,“对,我跟你换,你把这个戒指换上。”
他的手慌乱地试图从口袋里面掏出什么东西,可是那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抬起头来,仓皇失措地说:“明明在这件衣服的口袋里啊,这件衣服就是我那天去见你时穿的衣服啊。”
“怎么就不见了呢?明明在这里的啊?”
旁边的人看到这桌的动静,或若有若无地扫视查探,或直接站了起来,毫不遮掩地看着热闹。
徐静像是浑然不觉其他人好奇的眼神,他走到一旁,扯过宋歌的手,把大衣塞到了她的手中。
“你来找找。”
宋歌不想再跟他做没有意义的纠缠,她一把把大衣扔到地上,站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徐静见状,堵在宋歌的面前。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弓着腰,满面讨好的样子:“你别生气。我真的是喝多了,戒指肯定是在家里。咱们回家取好吗?”
宋歌从未见过他弯腰。
他怎么能弯腰呢?她印象中的徐静是那个天塌下来,都会直挺挺受着的人,怎么能弯腰呢?
宋歌顺着他的脊背看去。
一件薄薄的黑色衬衫浮在他的嶙峋脊背上。
他又瘦了,瘦到她甚至能透过衬衫看到他凸起来的肩胛骨。
有那么一瞬间,宋歌忍不住想要去触碰他的肩膀。
可当她碰到他的衣裳的时候,她就像被火烧伤一般,立马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那声好,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宋歌拿起桌上还没喝完的酒,一口闷了下去。
“清醒点!”
像是在对徐静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她努力把眼眶里的眼泪憋回去,卡着嗓子,试图将声音变得更加强硬一些:“徐静,我记得你以前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你去看我,只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你做的这些事情对我有任何好处吗?”
她的尾音止不住地颤抖,眼角的泪水都似乎被这颤动所感染,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