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董?那南岩镇的董覆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这样啊,你多大了?”
“今年十一岁半。”
“阳宗的人为何杀你呢?”
“我也不知……”
沈落英沉吟不语,没有再问,她拿起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若有所思。怯生生的董昭望着火堆,低下头,眼里尽是哀伤。
很快,刀疤脸的黑衣人来了,提着个人头,缓缓靠近火堆,蒙着面的脸上,那双眸子阴寒至极,他看着满地尸体,又惊又怒道:“谁?敢杀我们阳宗的人?”
董昭一看那个人头,不是忠伯还能是谁,他起身怒喝道:“你杀了忠伯?”
“对啊,你的忠伯是吧,那么他是你的了。”
刀疤脸说罢不屑的把人头朝董昭一掷过去,不料一只银色的手一伸,半路将那头颅抓走,说是抓,倒不如说吸,那只手轻轻拎着头颅的发髻,轻轻放到一旁,继续拨弄火堆。董昭望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放声大哭,女人也不阻止他。
刀疤脸的目光落在了沈落英身上,他的脸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杀的?”
沈落英漫不经心用枯枝拨弄着火堆,悠然道:“我要是你,早就该跑了,你还待这干嘛,等死吗?”
“你是何人?竟敢杀我们阳宗的人!你不知道我们阳宗在江湖上的地位吗?”刀疤脸喝道。
沈落英一声嗤笑:“你们阳宗,比阴宗如何?”
“什么意思?”刀疤脸疑惑起来,阴阳二宗都是当下江湖上顶级门派,专做杀人勾当,几乎无人敢惹。
“阴宗都被我一手灭了,你们阳宗还敢自报名号,你真不认得我是谁么?”沈落英依然漫不经心说道。
刀疤脸闻言心中一震,再次打量沈落英两眼后,脸色一变,瞳孔中涌现惊骇之色,竟然不顾一切丢下刀,转身施展轻功就要跑!哪知沈落英一伸手,五指微曲,然后复一拉,刀疤脸整个人居然被一股大力吸了过去,双脚乱蹬间,已被沈落英一手扣住整个天灵盖,他魂飞魄散,惊呼道:“饶命啊,沈女侠,我们也是跟着阳宗混口饭吃的,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啊,您大人有大量,您杀我如杀鸡,不妨饶我一命,日后我必将为您做牛做马……”
沈落英道:“自作孽,不可活。”手指微微一震,刀疤脸头顶如遭雷击,当即一声惨嚎,跌在地上七窍流血而死。董昭亲眼目睹这些人惨死,他很怕,心脏跳的很快,眼泪都吓得止住了,他有些畏惧的瞥了沈落英一眼,沈落英看出了他的恐惧,问道:“怕吗?”
董昭颤抖不已,点了点头。
“这就是江湖,江湖里流淌的不是水,而是血,亲人的血,仇人的血。”她转过头,看着董昭,“还有自己的血。”
这句话深深烙进了他幼小的心里。
两日后,这个紫衣大姐姐替他安顿好家里死去的人后,便带他上了路。
“沈姐姐,我们要去哪?”坐在马上的他有些仿徨不安。
她坐在他身后,摸了摸他的头,“带你去个安生的地方。”
“去你家吗?”
“我家很远,不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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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然不语,小小年纪,遭逢剧变,他运气好,被人搭救,但搭救他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虽然说话很温柔,但骨子里的畏惧始终存在,他不敢多说话,万一惹恼了她怎么办?
休息的时候,两人坐在火堆旁,她开了口。
“你爹董覆只是个二流高手,虽然颇有侠名,但阳宗还不至于要派这么多杀手前来,其中必有缘由,董昭,你好好想想,你爹有没有做过什么事?”
董昭摇头:“父亲没有跟我说过,当那帮人来的时候,他就让忠伯带我走,忠伯只告诉我,杀手里边的头子姓唐。”
“姓唐?”她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
年幼的董昭只记住了这个姓,而忠伯并未告诉他更多,很可能忠伯也只知道这么多。
“姐姐,你那么厉害,我可以跟你学武吗?我长大了要报仇!”心思单纯的董昭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要学武?”她问道。
“我要,我要为家里人报仇!”他很坚定的道。
她那好看的眼睛看了过来,神色有些复杂:“孩子,如果习武只是为了报仇,你报完仇后会失去更多。”
“什么意思?”年幼的他哪里懂这些。
“这个江湖上,凡练武者,没有几个手上没人命的,你日后习了武,也一定会手上沾血,若心中填满了仇恨,失去了内心原本的善良,你就会成为杀人魔头,最终也会成为别人眼中的仇人,死在别人的刀下。”她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