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还是再观望一阵,静待变局吧。”
天边红光如血,洒满了他一身青衫,宛如一道凄艳的伤痕。
回到观中,重明迎了上来,笑吟吟地说道:“师父,你去哪里了?弟子找你好一阵呢。”
王予淡淡一笑,揉了揉他的头,说道:“无事,为师只是去后山散散心,对了,近日观中可还太平无事?”
重明想了想,回道:“回师父,近来一切如常。”
如此又是两日过去,青云观香火旺盛,善男信女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可王予的心境,却似乎与往日大不相同。
他常常一个人静坐冥想,不知在想些什么。
即便偶尔回应弟子,言语之中,也总带着一丝心不在焉。
重明、重宁察觉到师父的异样,却也不敢贸然询问。
在他们眼中,师父向来深沉内敛,城府极深,有什么心事,也从不轻易示人。
他们只当王予是在参悟大道,一心修行,并无二心杂念。
观中一众小道童,仍旧勤勉修行,一如往常。
清晨,他们齐聚山门,叩拜师尊。
日上三竿,便各自散去,或誊经抄录,或打坐冥想,各臻妙境。
待到日落西山,黄昏降临,又聚在一处,吟诵仙章,各述修行心得。
这般岁月,在旁人看来,或许枯燥乏味。
可对于修行之人而言,却是最惬意不过。
王予对此,亦是心知肚明。
只是如今满腹心事,连清修都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了。
傍晚,王予在松林间散步,忽遇重明匆匆而来,神色有异。
王予当即开口问道:“重明,何事如此慌张?莫非是青云观出了什么变故?”
重明忙躬身施礼,回禀道:“启禀师父,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就是弟子适才得知,新皇大婚之期,就在下月初八,想是时间也快到了。”
“下月初八……”
王予喃喃重复了一遍,心中顿感五味杂陈。
重明又道:“师父,如今看来,新皇大婚在即,倒是喜气洋洋。”
夕阳西下,余晖如血。
王予伫立山巅,只觉得天地茫茫,长路漫漫。
每每想到周月儿,他的心就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熬一般,纠结万分。
无月无风,松涛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