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数九的天,乔嫚回到木香院却感觉身上隐隐的冒汗,脱下狐毛大氅后,身上仍是一阵阵的热意。
秀玉端来一杯温茶,笑道:“姑娘还和小时候一样,一两句话就自己气到了。”
乔嫚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我现在觉得陆谦可真是朽木不可雕,夫妻俩这么僵着他自己就不知道着急?”
秀玉:“许是陆将军有自己的打算?”
乔嫚轻嗤了声,转而坐到暖榻上看账本。
临到年关,府中的进项支出也多了起来;
这两日,陆续有庄子的管事送来了一年的收成银子、节礼,以及账簿;
大户人家手底下的这些产业自有忠仆替其打理,不需要额外费心,只需定期审查账簿,大体核对一下便好。
除了这些,更要预备起年节时出门赴给主人家的礼物、以及给各家孩子的压岁红包。
京中的官宦之家,各房各户的孩子加起来,少说五六个,多则十几二十。
所以单是新年时各家互相派发出去的压岁红包可就是笔不少的支出。
而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红包都是宁可多封些、也不能给少了让人背地里笑话。
乔嫚数好红封个数,再由秀玉秀清往里塞东西。
每个里面放着两片金叶子和三枚银稞子,一连备了三十多个。
秀清笑道:“明年这个时候,夫人就可以给自己的亲侄儿准备红封了。”
可不是嘛,林幼薇肚中的孩子也快五个月了,稳婆给的临盆日子是在来年的四月初。
所以等到来年春节的时候,她就可以给自己的亲外甥包红包了。
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浮起,乔嫚忽地想起了什么,“说起来,我还不知能不能在京中待到大嫂临盆那日呢。”
咸宁帝巡查各地的念头已经敲定,宁祈肯定是被任命的官员之一,陛下又恩准他带上妻儿。
上次偶然听他提了一嘴,过了年,好像就要准备动身了。
说话间,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已由远及近。
秀玉秀清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宁祈挥手示意丫鬟们都退下。
秀玉秀清福身,关上门,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宁祈脱去狐氅,随手扔在衣架上,然后凑到暖榻边,抱着香香软软的妻子就准备亲热一会。
乔嫚推开他亲上来的脸,“我忙着呢,别闹。”
这句别闹,是她经常训儿子的时候说得;
如此这话落在自己头上,宁祈下意识眼角抽了抽。
替她掖了掖耳边的碎发,“忙什么呢?”
乔嫚将账本扉页露给他看了眼,烦闷道:“你说忙什么!”
宁祈失笑,一把拿过账本,“觉得烦就别看了。”
乔嫚急了,“我不看谁看啊?”
宁祈将她抱在腿上,抛起似的颠了两下,“我那边公文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其他的一些卷宗,可以交给下面的官员代理,这庄子的账本,我来核对、我来查。”
乔嫚眼睛倏然睁大,难以置信道:“你,你来?”
宁祈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有什么问题?”
乔嫚抿着唇摇摇头忍不住揶揄他道:“你不会是想学我爹吧?”
若说京中的官眷谁最有福气,当仁不让的就是她娘亲;
她爹爹内外一把抓,朝堂上雷厉风行,运筹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