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鸦雀无声,只剩下了貌合神离多年的夫妻二人,其中一个还是昏厥着、不省人事。
沈月瑶挪着步子来到了龙榻前,时隔多年,再次正眼去看她的丈夫。
瘦了好多,眼底一片乌青。
御前的人怎么伺候的?
夜里睡不好吗?
享齐人之福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为何他还要逼迫自已事先服迷情药?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似乎是有所感应,龙榻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待看清床榻侧守着的人,先是一怔,而后便心满意足,笑得像个孩子。
他笑了,沈月瑶却眼眶一酸掉下了眼泪;
她一哭,男人就慌了,颤着身子就起身,伸手欲替她拭泪,“你,你别哭啊。”
沈月瑶不给他碰,没好气推了他一把,如今病弱无力的男人被这一推便又躺了回去。
沈月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柳闻刚才都告诉我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堂堂的九五之尊,闻言脸色青红交替,“他……他好大的胆子,朕明明说过不许他泄露!”
沈月瑶冷笑连连,厉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给我老老实实说!”
咸宁帝下意识往被衾里缩了缩身子,无可奈何只得将多年前的蠢事一五一十交代了个遍。
沈月瑶:“为什么要那么做?”
咸宁帝别过脸,颇有些不自在,“……我,我对别的女人……实在提不起兴趣。”
“不用这个法子……我就快要疯了。”
沈月瑶哼了声,“你倒是挺有本事。”
咸宁帝:“……你不必这么讽刺我。”
沈月瑶就笑了。
笑得轻松又释怀。
这么多年,她最耿耿于怀的就是他宠幸别的女子。
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已的去想,他对别的女子也会有那般情动不能自已、要起来没个休止的时候吗?
如果是那样,那她这个原配妻子和后宫的那帮嫔妃又有何区别呢?
不得不说吗,男女之事,真的是给了人太多遐想的空间;
侍寝嫔妃请安时的一个羞怯眼神,一个不堪扶腰的动作,以及脖间的点点红痕,都会让她心里像被针扎一样。
让她不由自主的会去想,他和别的女子行床笫之欢的时候会是何种场景。
如此种种,自虐一般,却控制不住自已不去想。
他们之间的确有了别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所以她逼着自已放下,逼着自已不去执着于丈夫的情情爱爱,而是去体恤民生治理后宫,让自已当得起一国之母。
这么多年,她已经能做得很好了,甚至于,她已经能面不改色的劝他去探望某位生病抱恙的嫔妃。
她都已经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