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夫人听得这话,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清容却问浮翠道:“没有叫人去找关禾秋吗?”
浮翠急道:“世子爷自己说的,没在慈照庵过夜。他说自己下山之后,明明要回去国公府的,可路上遇见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女,那少女向她求救,之后就把他带去了南城外的一处宅子。他刚一进门,就被人打晕了。”
清容更是惊讶,宋昭,宋昭为什么不说自己跟关禾秋一整晚在一起呢?
还是那天他确实去见过关禾秋,为什么会敢在城门上锁前下山呢?
清容来不及多想,宋昭头上平白落下这样的罪名,必定是被冤枉的。她强自镇定着,提醒二夫人给蒋老夫人请大夫。
又亲自去像魏国公委婉的说出这件事儿。
魏国公听见也是大受打击,难以置信的跌坐在圈椅里,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
清容道:“祖父且放宽心,祖母方才已经被吓得晕过去了,您可不能有什么好歹!”
魏国公勉强振作精神,问清容道:“你是怎么想的?”
清容很果断的说道:“不可能是宋昭,宋昭必然是被陷害的。”
魏国公声音都哑了,道:“人证物证俱全啊……”魏国公想到的不仅是这个,他想到了这件事儿会引发的更深的骚乱。甚至皇上的态度,甚至朝堂的态度。
十多个少女惨死,这是一桩大案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何炳文敢上堂把宋昭下了大狱,就是说这证据怕是已经板上钉钉,很难翻转了。这是有人想要宋昭死啊!
“我也知道宋昭必然是被陷害的,可不动声色突然发难到这个地步,你知道这后面有多少层层叠叠的关系指使吗?这不是随便一个人,找三个人证就能成的。最可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清容当然知道了,最可怕的是,“大势所趋。”清容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感觉心都跟着凉了。
她瞬间想到的是李贵妃,是皇上。李贵妃让人做局,皇上乐观其成。那么满朝文武,没有人会在乎宋昭是不是被冤枉,没有人会在意真相,谁又会管它什么正不正义呢?
清容忽然明白,蒋老夫人为什么会晕过去,魏国公为什么会这么绝望。
“那也不能放弃,”清容紧紧的咬唇,道:“就算一点儿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也要把该做的都做了,万一老天有眼,宋昭命好呢?”
魏国公抬头深深的看着清容,他似乎从清容身上看见了熊熊燃烧着的烈火。他一大把年纪了,他最懂得审时度势,顺势而为。可他也不甘于被大势玩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宋昭去死。
清容对着魏国公勉强一笑,安慰他道:“您看,宋昭能娶我当夫人,可不就是他命好吗?”
魏国公苦涩的一笑,点了点头,“是,是,宋昭能娶你进门,可真是委屈你了。”魏国公说着,忽然道:“宋麒。”
这宋麒是宋麟的哥哥,不过哥俩差了十多岁,一个分外老成,一个就活泼有余沉稳不足。
宋麒进门行礼道:“国公爷。”
魏国公道:“这段时间你带着你的人听少夫人差遣。”
宋麒眼中明显的闪过几分难以置信,却仍旧恭敬道:“是。”
魏国公继续道:“少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少夫人说什么,你们便听什么。”
宋麒又道了一声是。
魏国公与清容道:“孩子,你想怎么做,尽管去做吧,宋昭的性命,祖父就交在你手里了。我年纪大了,我要照顾好你祖母。”
清容隐隐的好像有些明白魏国公的意思,她忽然道:“祖父,是军烈属计划的缘故吗?”
魏国公没有回答清容,只苦笑道:“去吧。”
可清容觉着就是这件事儿,就是军烈属计划的事儿。基金会的影响力因为这件事儿而迅速升级,宋家军被皇上拆分的四分五裂,可因为她不遗余力的推广军烈属计划,因为宋昭状告亲婶娘,洗白了基金会。宋家恐怕再一次获得了更大的军心,何况还有已经站稳了的大梁月报做宣传。
清容一手握着媒体,一手握着军心,这对于皇上来说,很显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儿。若是因为这个,清容觉得很对不住宋昭。
她做这些,她原本没想这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