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卿听到这里,心里豁然开释。
原来如此。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心中一冷,问道:“这种草在哪里可采?”
半钩月不解他有此一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仍是答道:“芳之草生长在极寒之地,且极难养活,一年只得数株,目前只有天下城中方种有此草。”
说完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警惕地看着眼前淡雅出尘的人。
兰子卿怎么会问起这个,难道他看穿了我的身份?
再三想了想,确定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后,再往身旁的方向看了看,见兰子卿虽然是一副沉思的模样,但并不像是怀疑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半钩月不敢再待下去,说完一句告辞后,捧着药臼离去。
他走后,兰子卿仍长身玉立在月下,秀眉紧蹙,面沉如水。
原来之前他闻到这股诡谲寻常的芳香时,便已经察觉到这芳香与当日他在应玄府中闻到的酒香,气味如出一辙。
这酒,便是昔日殿下醉倒在寻欢楼时,同应玄一起喝的酒。
方才听半钩月所言,他更是确定之前殿下屡此与应玄喝完酒后,便不记人事,并非是喝醉了酒,而是中了芳之草的毒。
想来是那酒中毒量微浅,所以殿下仅是短暂失忆,并没有什么大碍。
兰子卿想到这里,心里不知该喜该忧,墨眸里闪过阴鸷的光,攥紧了拳头。
刚刚半钩月说这种草只有天下城才有。
难道应玄是天下城的人……
半钩月熬完药,由绿绡端药入卫离珏的房间后,月已高升。
他正打算回房间歇下,路过庭院时,却看见那青衣淡雅的人仍站在院中,对着药板上的药材不断挑拣,并不时拿起其中一些,凑到鼻尖轻嗅。
“你这是在做什么?”
兰子卿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一味连翘,转身看眼前红衣妖媚的人,淡色道:“在下对药理颇感兴趣,故而想借公子的药材学一学药理。”
半钩月勾了勾唇,妖娆的眉目间不知是
嗤是嘲,道:“师父传我悬壶救人之术,我学了二十年才有所小成,你闻一闻药材,就想学会药术?未免太过痴人说梦。”
唇边弯了弯,又道:“不过我欣赏你这个人,我知道府里的人不相信我,想找我的麻烦,是你替我摆平了他们,我半钩月一向恩怨分明,你既然有恩于我,我不会不报答你。”
从怀中掏出一本破破烂烂,一看便知年代久远的书,丢给兰子卿,同时道:“你可不要小瞧了它,这本书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医道圣书,学医之人无不想得到它。”
兰子卿接过医书,墨眸里闪过一丝精光,道:“多谢。”
“你先别急着谢我,这本医书博大精深,精妙无穷,莫说是我,便是我师父也只通其中六成,你能领略多少,全看你的造化。”
说到这里,垂下眼睑,幽幽叹了口气,道:“师父一直希望我继承他的衣钵,可惜我不喜医术,反倒对巫毒之术起了兴趣,还偷了他房里的禁书……总之,你若当真学会医术,也算我为他老人家找到了一个传人。”
兰子卿眸光闪了闪,拱手笑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大恩不言谢。”
这件事情过后,两个人说不了几句话,便各自离去。
第二日一早,兰子卿、晏清臣几人刚用完早膳,只见一个身穿绿裙的女子急匆匆跑了进来,满脸欣喜地说:“太子醒了!”
第86章美人计
堂中顿时吵嚷起来,几个人激动地争抢着去看望太子,吵吵嚷嚷间,眼前黑影一闪,晏清臣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几人见晏清臣抢先一步,脸色讪讪,瞧见不知从哪里走出的红衣公子,先前的嫌隙荡然无存,满脸笑容地涌上前,直夸他医术高明,不愧为神医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