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不受控制的情绪,让她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
她看着安姆生。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他。
六十出头的年龄,却因为常年身体不适的原因,现已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也显而易见。
却依旧难掩,他从内而发散发出来的,艺术家的气质。
“这是我妻子,沈非晚。”傅时筵介绍。
“你好。”安姆生主动伸手。
沈非晚愣了一下。
随即,她回握,“你好,安姆生先生,我很喜欢您的作品。”
“傅太太很有眼光。”安姆生幽默笑道。
沈非晚回笑。
手心已渐渐湿润。
简单地寒暄之后,三个人坐在了餐桌前。
傅时筵和安姆生侃侃而谈。
沈非晚在旁边过于的沉默。
“听说当初是傅太太很喜欢我设计的那根《心爱》的项链,傅先生才花高价拍下的。”安姆生突然把视线看向沈非晚。
沈非晚轻笑了一下,说道,“我是很喜欢,但我老公不是为我拍下的。”
“嗯?”安姆生诧异。
傅时筵在旁边黑了脸。
沈非晚笑了笑,“总之,不妨碍我和我老公以及很多很多人,都很喜欢您的这个作品。”
她当然也没有那么无趣到,让傅时筵下不了台阶。
说傅时筵只是商业用途,作为设计师肯定是有点介意的,他们更希望他们的设计是因为被人由衷的喜欢。
说傅时筵是为了小三,在任何场合任何国家面前,小三这两个字,都上不得台面。
“其实,我也很喜欢这条项链。”安姆生说。
“那为何要拿出来拍卖了?”沈非晚控制住内心的情绪,尽量平和地问他,“我听说这条项链是您曾经送给您心爱人的作品,这么多年都放在您身边,为什么突然就不要了?”
“其实关于这条项链的很多记忆,我都不记得了。”安姆生解释。
沈非晚惊讶。
“我对它的认知和你们一样,都只是在于媒体对这条项链的解读,之前不拿出来是因为我个人确实很喜欢,而且总觉得它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在吸引着我,可也正因为如此,这条项链反而给我带来了困惑。试问,既然是送给我喜欢的人,可为何这条项链会流通于市场,只能说明,曾拥有这条项链的人,并不稀罕我们之间的情感。”安姆生说,“既然这条项链本身的意思不在了,留在设计师手上也不过是浪费,倒不如拿出来,让真正喜欢这条项链的有缘人去拥有。”
“您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那个人不稀罕你们的感情,或许是她被逼无奈呢?”
“可我也没见到那个人。”安姆生淡笑着说,“这条项链在我手上十多年了,那个人从未出现过。”
沈非晚有些沉默。
安姆生说,“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感情,或许有些就是用来错过的。”
“你为什么会不记得,这条项链了?”沈非晚鼓起勇气问。
“年轻时,这里面长了一个瘤子。”安姆生指了指自己的头,“当时压迫到了神经上,差点危及生命,后来紧急动完手术,很多事情就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