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馆。
沈云絮垂着眼,目光平静地喝着茶,待将茶杯搁下后,她才问自己的贴身丫鬟入夏,“让你们打听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入夏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姑娘的话,二姑娘近日,老是往二少爷的院子里跑,说是要看二少爷习武,可……”
沈云絮眉头不经意地蹙了一下,“可什么?”
入夏眉头皱起来,“可二姑娘从前也未曾与二少爷如此亲近,她一向喜欢弹琴写诗,是不爱看这些舞刀弄枪的。”
“奴婢……奴婢倒是觉得二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身为一个下人,说这样的话,其实是有些逾矩了。
万一一个揣测主子的罪名给她扣上来,便是沈云絮也保不住。
沈云絮皱起眉头,神情陡然变得严厉,“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切不可在旁人跟前提起。”
她是想要至沈清宜于死地,却没想着要搭上身边的人。
入夏低着头,讷讷地认错。
沈云絮的眉头却越皱越深,醉翁之意不在酒么?
若说是上一世的沈清宜,只怕沈云絮还信一两分。
只是这一世的沈清宜自落水醒来后,着实变聪明了不少。
她倒是不相信对方会将这种事情做得那样明显。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你再仔细与我说说,二姑娘较起往日,有哪些变化?”
她不是一个喜欢被动的人。
她上辈子就是因为被动二字吃了好大的亏,这一世必然不想重蹈覆辙。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对付藏在暗处随时都想咬她一口的毒蛇,不能盲目下棍子。
要在适当的时机引蛇出洞,瞄准毒蛇的七寸,这样方能一击毙命。
入夏一拍脑袋,“这个还真有,奴婢这几日听揽月馆的姐妹说起了一桩奇事。”
她这个人,平日里叽叽喳喳爱,酷爱走街串巷。
每个院子里都有和她聊得来的姐妹。
入夏絮絮叨叨,竹筒倒豆子般同沈云絮叙述道:“二姑娘这几日天不亮就起来了,在自个儿院子里跑来跑去,跑累了她便扎马步,有一次还想着替打水的丫鬟挑水,可把人家吓了个够呛。”
沈云絮猝然抬眸,“你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是沈清宜会做的事!
那丫头旁的不说,只说娇气二字,便无人能与之匹敌。
这样的人,会天不亮就起来在院子里跑圈?会扎马步会想着替丫鬟挑水?
别闹了!
做这些事的人可以是鬼,但绝不可能是沈清宜!
入夏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才要说话,便被一道讥笑声打断。
“哟,姐姐现在才知道沈清宜疯了?”沈玉婉走路带风,才进屋子,便自己取下斗篷,让丫鬟放在了一边。
她漫不经心地扫了沈云絮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就带着几分讽刺。
沈云絮拧眉,“谁让你进来的?底下的人怎么也不通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