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故意冷脸的时候,平时再傲慢清高的人都会吓得跪倒在地,只有张瑜觉得她这样也可爱。
时间长了,张瑜和姜青姝这边安安静静,其他人却已经开始坐不住了,御案上的奏折越堆越多,除了少部分是关于战事的以外,剩下一半都是在举荐适合入宫的适龄少年,另一半则是在商量着女帝诞辰的事——实际上也想趁着诞辰举荐适龄少年。
中书、门下二省那边筛选奏折,倒是压了少许关于琐事的奏章,只要是关于请求选秀的,悉数没压着。
张瑾八成是故意的。
尚书省如今只有一位仆射,侍中又年迈,三省大权几乎都快落到张瑾一人手上,所以对姜青姝而言,最紧要的反而是赵柱国上书的内容——尽快选出空缺的尚书右仆射,以免朝中独有一相,造成一言堂的局面。
按照资历和背景来选,姜青姝看中了吏部尚书郑宽。
——郑侍中差不多已经快告老还乡了,郑氏子弟如今也没多少出类拔萃的,加上荥阳郑氏平时比较低调,再提拔一个郑宽,可以延缓郑氏一族的落没,他们也会对姜青姝涨忠诚,同时也能稍微制衡一下张瑾。
姜青姝召见了张瑾。
张瑾来时,发现阿奚也在。
这几日,他并非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直不曾过问,也并未想好以什么样的态度和立场来过问。
如今,他终于避无可避地看到了弟弟,那少年注意到兄长冷淡的视线,也抿了抿唇,没有和他对视。
张瑾缓缓抬起双手,嗓音冷清,“陛下,臣与陛下所议为军政大事,兹事体大,尽管阿奚是臣的亲弟弟,国政当前,还请陛下让他回避。”
姜青姝微笑道:“阿奚为人,爱卿与朕皆心知肚明,并不会泄露半字机密政要。既是自家兄弟,张卿还不如朕信任阿奚?”
张瑾沉声道:“正是因为他是臣的家人,臣才更不愿因此坏了规矩,落得个徇私袒护之名。”
“是朕让阿奚留下,他们要说也是说朕。”
“陛下是天子,无论天子做什么,天下臣民也无人敢说陛下不是。”
“爱卿是在反讽朕?”
“臣不敢。”
张瑜知道阿兄生气了,想了想,还是道:“我要不还是——”
“不必。”
姜青姝打断他,径直看着张瑾,“阿奚留下,朕说的。”
“……”
张瑾抿唇不言,神色越发冰冷。
张瑜瞧了瞧七娘,又扭头瞧了瞧兄长,虽然不太理解他们为什么要争这种小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留下来了。
姜青姝之所以留下张瑜,当然就是笃定,有张瑜在一边旁听,她和张瑾讨论政事的时候,他不会在阿奚面前把她驳得不留余地。
弟弟平时知道哥哥权倾朝野,可知道归知道,到底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识过。
或许他还觉得,七娘和阿兄的关系还不错吧。
随后的议政,诚如她所想,张瑾的气势有所收敛,即便她提出让郑宽做新任尚书右仆射,张瑾有所不满,也并没有直接说反对。
姜青姝又召中书舍人及二位门下侍郎,并且让邓漪传偏殿里早已被宣召入宫的郑宽。
张瑾的神色更冷。
“看来陛下是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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