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帮他做选择。
燕博易倒了,后宫的燕荀就是死路一条,她身边就会少个碍眼的人。
张瑾安静地饮茶、写字,不远处的线香很快燃尽,在莲花铜碟上留下一堆灰烬。
她见他的墨快用完,百无聊赖地帮他去拿墨锭,却被抬手挡住,“会脏手。”
她收回手,托腮看着张瑾自己舀水磨墨,又拿起那堆他已经写好的奏折,看了起来。
她挑的折子,大多是地方上的。
张瑾边写边问:“陛下最近关注山南道么。”
“啊,还好吧。”
她不想那么快表现意图。
“成王乃先帝胞弟,亦是陛下亲舅舅,如今去那里已有二十年,陛下遣监察御史去巡查时,可再派官员去慰问一二,以示陛下看中亲情。”
这倒是提醒了姜青姝一下,那边也算是“流放”之地,有一些早年被排挤过去的皇室,和她血缘关系最近的就是成王。
先帝之所以不许除了天定血脉以外的皇子皇女参政,就是和成王有点关系。
据说先帝刚登基的时候,能用的人也不多,皇家的兄弟姊妹都在朝廷中任职,不过后来成王仗着和先帝一父同胞,又比先帝年长,行事越发僭越,影响力颇高,又碍于手足亲情无法直接发难,才被先帝发配去了山南。
据说那时成王还心有不服,时常闹腾,后来才安分下来。
也是该关注一下。
事后,姜青姝后派人去拜访成王府,成王姜道铄一听小皇帝谴人慰问,颇为惊异,连忙让王府上下都小心着点。
很快,姜青姝就收到加急密信。
邓漪见天子盯着密信看了许久,便问:“可是有不好的事?”
姜青姝笑了一下,“朕这个舅舅啊,府中养了幕僚数十人,兴许还有私兵,暗中也与燕博易有往来。”
邓漪闻言大惊,心道这成王难道有不臣之心?怎么还敢与节度使私下里有来往,这可是犯了君王大忌。姜青姝攥着手里的密信思索,心里有些疑问,可惜裴朔不在跟前,她也找不到什么人讨论。
秋月说山南东道的情况比汇报给朝堂的要好,矿冶、纺织都发展不错,财政收入说不定也有所隐瞒,如果对方吞了一部分用于扶持成王势力,也不是没可能。
但姜青姝又觉得对方没这么蠢,她这么随便一查就暴露了。
姜青姝便又提笔,给秋月和裴朔各自写了密信。
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她也能从实时处监控。
秋月用天子信物向县令亮明身份,借对方提供的假身份顺利蛰伏民间,又以画师绣娘之名四处打听消息,还混入了成王府。
秋月虽然做了多年内侍省女官,但当年之所以被先帝赏识栽培,就是因为她才艺双绝,又很圆滑聪明。
而裴朔在当地府衙审查案卷,按照往年监察御史的情况,那些人也都有了熟练的应对之策,也料定这次朝廷派来的人也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谁知这位裴大人,实在是有些不一样。
他刚一过来,就要求他们把那些案卷文书全部搬过来,一个都不能缺。
众人:“?”
众官面面相觑,觉得这次朝廷派来的御史怕不是个傻子吧,那么多案卷他能看完?
他们前去请示燕博易,燕博易便冷笑道:“让他查又如何,他也要有这个本事看完。”
众人一想也是,便全按着裴朔的吩咐办了,等着看笑话。
听说这个裴大人之前在刑部任职的时候很会熬夜加班啊?那你继续不睡觉啊,便是一天四十八个时辰,也休想吧这么多案卷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