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姝回过神来,虽然有些尴尬,却还是朝他不失礼貌地微笑。
“竹君怎么回来了?”
“臣丢失了随身的玉佩,那玉佩是母亲给臣的遗物,对臣而言很重要,这才折返寻找。”
姜青姝朝邓漪招了招手,温声说:“你即刻去派人在这周围找找,有没有看到竹君的玉佩。”
“是。”
邓漪下去找了。
崔弈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片刻后,邓漪折返,禀报道:“回陛下,臣派人四处都找过了,没有发现竹君的玉佩。”
没有找到。
崔弈垂睫看着地面,嗓音很轻,近乎透着惨淡的凉意,“看来……臣的玉佩不在陛下这儿,也许遗落到其他地方了,臣再去别处找找。”
姜青姝轻轻“嗯”了一声。
“去吧。”
“臣……告退。”
崔弈抬起手,复又深深地行了一礼,转身要离开,但才走了一步,他忽然停了下来。
崔弈闭了闭眼睛。
他有些混乱。
他不能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向父亲传递什么,或是抓住什么可以保命的东西……
若是从前,无人知道赵澄假孕,赵澄还是最大的威胁,他就还有用。
可赵澄的把柄也在司空手中了。
他彻彻底底,没有用了。
司空也许不会给他机会告诉父亲。
天资聪明的少年,自小机关算尽,从未失手,却忘了这世上的事,总有他算不到的时候。
这一刻,他明白,自己这次凶多吉少了。
他能抓住的只剩陛下。
她会吗?
他蓦然转身,看向还坐在那的女帝。
她朝着他笑笑,笑得很好看,嗓音也很温柔,“竹君还有什么事吗?”
少年注视着她明灿的双眼,似乎正执着地在里面寻找什么,可是,他沉默了很久,压抑着心头翻滚的苦涩和绝望,摇头道:“臣只是……忽然有些舍不得陛下。”
姜青姝没说话。
她看着眼前强撑着不失仪态的少年,一瞬间竟有些怜悯。
崔弈再次朝她抬起手,深深一拜,“陛下日后要好好保重,臣……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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