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皇商甄选日期的临近,京城内变得热闹非凡。来自四面八方、各行各业的人们纷纷涌入城中,怀揣着技艺和梦想,渴望能在这场竞争中分到一块蛋糕。一旦被选中成为皇商,那将意味着无尽的荣华富贵接踵而来。
然而,在众多竞争者之中,曾经辉煌一时的林氏纺织却渐渐失去优势。为了保住皇商的头衔,林繁茂近日可谓是忙碌异常。他每日早出晚归,甚至频繁前往神屋参拜,祈求灵女庇佑自己能够顺利当选。
与此同时,陆辞秋派出的人手也紧密跟踪着林繁茂的一举一动。林繁茂最近的动作确实不小,除了每天去神屋参拜之外,朝廷里太子一派的人他倒是也接触了不少,金银财宝送出去不少,最后结果到底如何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最近跟严振打得火热。
这位严振,在户部任职郎中一职,今年负责皇商甄选的关键人物便是他,同时他也是这次太子一党极力推荐的人选,在皇上的权衡下,最后还是将选拔皇商的重任交给了他。
本应是隐秘至极的消息,却不知那些狡黠的商人们通过何种手段探听得到。一时间,严府门前热闹非凡,人潮涌动,前来拜访的各地商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众人皆知,若能有幸与严振扯上关系,便极有可能在这一次的皇家商人遴选中崭露头角。于是乎,这些如蝇逐臭、如蚁附膻的商人们一窝蜂地涌向严府,妄图抓住这难得的机遇,以期在激烈竞争中瞥见一丝胜利的曙光。
面对如此诱人良机,林繁茂岂会轻易错过?然而,严振这人嘴风甚紧,任凭林繁茂绞尽脑汁、想尽办法,他始终不肯透露半点口风。不仅如此,严振似乎并无特别的兴趣爱好,这让林繁茂着实摸不着头脑,根本无从知晓他所好何物、所恶何事,无奈之下只能胡乱摸索。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林繁茂怀揣着一盒刚刚觅得的珍贵字画,马不停蹄地赶到严府,递上名帖请求拜见。经过近日来频繁的接触,严振对于林繁茂的到访已然习以为常,未作过多耽搁,便爽快地准许他入内相见。
“林老弟,又来啦!”严振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这笑容发自内心,绝无半点虚假之意。因为他心里明白得很,林繁茂每一次登门拜访,都意味着财源广进。
“严大人,我这又来叨扰您了。”林繁茂也是一脸笑意,赶忙凑上前去套近乎。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似亲密无间,宛如兄弟一般。
严振热情地邀请林繁茂入座,并吩咐下人奉上香茗。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落在林繁茂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林繁茂自然清楚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他深知不能让主人先来询问自己的来意。于是,他主动拿起放在一旁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对着严振说道:“严大人,小弟近日在别处觅得了一幅极其珍贵的字画。据说,此画乃出自名家何钦之手。小弟我一介生意人,对于鉴别布料还略知一二,但要说到品鉴字画,实在是力有不逮啊。所以,一收到这幅画,我立刻就想到了您这位行家,请您帮我掌掌眼。”
何钦,乃是大安赫赫有名的书法大家兼绘画大师!其真迹如今已是稀世珍宝,常人难以求得一见。严振听闻此礼,自然深知其中珍贵之处,不禁生出几分兴致:“哦……竟是字画?那本官倒要好好品鉴一番。”
见严振有意观赏,林繁茂自是喜不自胜,赶忙将手中木盒开启,并恭敬地递至严振眼前,赔笑道:“有劳严大人了。”
对待字画,严振向来秉持着文人的那份尊崇与敬畏之心。他轻手轻脚地将木盒内的卷轴取出,缓缓展开。只见纸面之上,一条鱼儿呼之欲出,只用寥寥数笔便勾勒得清晰明了、栩栩如生。此乃何钦最为出名的画作——《鱼》,亦是当今世上被众人竞相模仿最多的一幅作品。然而,鲜少有人能仅凭借这简单几笔画就描绘出如真迹般的神韵和灵动。
“何钦在世时习惯用澄心堂纸来做画,此种纸张极其洁白,宛如白玉般光滑细腻,而且受墨性极佳,纸质厚重而坚韧。”严振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食指和拇指轻轻揉搓手中的画卷:“然而,如今这澄心堂纸已经极为罕见,市面上多数都是仿制品,无法与真正的澄心堂纸相媲美。不过,你带来的这幅画卷,应当是真品无疑。”
听到这里,林繁茂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么这幅画就是正品喽?”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严振微微一笑,脸上流露出一丝自得之色,作为一个文人墨客,对于鉴定书画真伪自然有着独到的眼光和见解。他轻咳一声,然后将画卷缓缓推回到林繁茂面前,点头道:“嗯,应当如此。”
林繁茂小心翼翼地将画卷重新卷起,放入盒子中。然而,他并没有将盒子收起来,而是放在桌上,往严振那边又推了推,而后开口说道:“严大人果然厉害,小弟佩服至极。只是小弟觉得,这幅画卷放在我这里恐怕会被埋没,若是严大人方便的话,不知道能否替小弟保管一下呢?”
这话听起来像是请求严振帮忙保管,但其中的深意两人都心中有数。严振自然明白林繁茂的意图,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盘算着。
林繁茂见他不接话,心中不禁有些焦虑起来,但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之前送去的礼物,严振从来都没收下过,这次恐怕也是如此。果不其然,严振开口说道:“林老弟啊,你这幅画实在太过珍贵了,本官实在不敢替你保管呀!万一日后不慎丢失或是损坏,本官可真是赔不起啊!”说完,严振还哈哈大笑了几声。
然而,林繁茂却没有那么轻松自在了。这幅画可是他家的传家宝,如果连这幅画都无法打动严振,那他真的再也找不出其他能够打动他的东西了。林繁茂干笑两声,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勉强,但他仍不得不绞尽脑汁想办法说服严振收下这幅画:“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只有将这幅画放在您这里,才能真正发挥出它的价值。至于它是否会丢失或损坏,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又何须您来赔偿呢?”
严振还是摇头拒绝了林繁茂的提议,事不过三,林繁茂提了三次严振都拒绝了,林繁茂便知晓对方不是故意推脱而是真的不要,他也不好再继续强迫对方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