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瑜顺着高洋目光望去,心里不禁一沉。
“兰陵王。”高洋开口缓道。
“臣在。”长恭应了一句,心里暗自揣测皇上叫自己干什么。
“早闻你拜段将军为师,不如今日你就同都督高阿那肱留下来随朕一起殿后如何?”高洋道。
段韶猛地抬起头,碰上高洋略带笑意的眼神和不可抗拒的傲慢只得垂下头去。
“蒙皇上不嫌,长恭领命。”声音平淡如水,没有慷慨激昂,也没有壮烈悲情,高洋收敛了笑意,这哪是一个十多岁孩子该有的沉稳?
长恭前脚刚刚回到自己军帐中,孝琬后脚就跟着进来了:“长恭,刚才皇上下令你怎么不推辞一下呢?”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和责怪。
“三哥,皇上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皇命如天,我推也推不掉啊。”长恭无所谓的摊开双手,与其说自己推辞不掉不如说自己不想给父王丢人更为贴切,堂堂文襄皇帝的儿子怎么能够在关键时候畏头畏脚呢?
“你……”孝琬竟有些语塞,“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皇上的侄子,在他看来,我们不过是孩子,二叔不会这么不讲情面的,还有……若我战死沙场好歹还后继有人,你呢?”说着孝琬瞥了一眼长恭。
长恭的嘴角抽了一下,三哥,你想的还真周全呢。
“长恭。”段韶进账。
“师父。”
“将军。”长恭和孝琬起身行了一礼。
段韶上前扶起他们,孝琬猜到段韶有话跟长恭讲,就找了个理由告退了,营帐里只剩下师徒二人。
“长恭,既然你答应随皇上留下来殿后,我也改变不了了,只是你初次上阵,我还是想叮嘱你几句。”段韶道。
“师傅请讲,长恭洗耳恭听。”
段韶垂下眼帘,掩盖了眼里冷冷淡淡的目光:“沙场之上,只有敌我,没有你我,明白吗?”
只有敌我,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没有你我,是啊,沙场上怎么会有平等的待遇呢?杀人如弃草芥,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就是这番冷酷。
长恭轻笑点头,眼里的镇定让段韶多少感到一些安慰。“还有,一定要保护好皇上,就算——你丢了性命。”
“徒儿谨遵师命。”长恭嘴角扬起一抹从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