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看,全是他们的人,把酒馆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酒馆里的酒客也不许放出去,都围在一起,小声议论。
御凤澜关上门,抬眸看藏心他们,轻声说:“走到今日,只能如此了。”
“那怎么行?你怎么能嫁那个狼子野心之辈?妾?简直奇耻大辱!”诛风钢牙死咬,一拳重重砸向桌子。
厚笨的木桌被他砸出一条裂缝,茶壶都震倒了。
“诛风啊,我们受的奇耻大辱还少吗?”奶娘抹眼泪,颤微微地过来拉御凤澜的手,“咱们不能嫁啊,嫁去得受多少欺负?”
“奶娘,他知道我是谁,我们昨晚在一起。”御凤澜苦笑,轻轻地说道。
屋子里一片死寂。
“他看上去也不像要把我怎么样。”御凤澜的视线从他们脸上一个一个地扫过,小声说:“就这样吧,你们看好藏雪楼,把银两都兑成银票。帝麟想必是想让帝夜天当挡箭牌,所以帝夜天不会碰我。帝麟为避嫌,最近也不会去找我。我拿到出关令牌,我们就走。”
“不行,我不许你去!你不是对外面的人说了吗,我是你相公,你得听我的。”藏心终于开口了,如同困兽一样沙哑的声音,充满了即将爆炸的情绪。
“对,掌柜,我们死也要送你出去。”
“死什么死!为什么要死?所有人都不许给我说这个死字!”御凤澜捂住耳朵,压抑地尖叫。
她害怕死亡,那一年看到的死亡太多了,那么多血,那么残肢断骸,那才是她的噩梦啊!
“你们成全我吧,不要说这个死字。”她扶着桌角慢慢坐下去,轻轻地说:“都活着,不管什么办法,都活着。”
一阵死寂,藏心的眼泪滚滚落下。
“藏心,若我们能走,你娶我吗?”御凤澜仰头看他,唇瓣轻颤。
藏心跪到她的脚边,抱紧她的双腿,哽咽着点头,“娶,公主就是就是藏心的命。”
“是我们无能。”诛风,暗霜,沐雨齐齐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别这样,说不定我又是一场荣华富贵呢?”御凤澜捧着藏心的脸,泪水一滑而下。
他们只是侍卫而已,拿命换她的命而已。世事蹁跹,谁能言初心不变?只有她面前这几个人了啊!
“那就好好地等我,不许冒险!”御凤澜用力摇动藏心的手,迫他答应。
藏心恨不能立刻出去撕了那些人,但看到御凤澜泪流满面的样子,只能含泪点头。
“送的那些东西,不要白不要。你们去找青帮活动活动,看看哪条出关路好走,最好买艘船。”御凤澜一抹脸,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笔墨呢,藏心你就写个休书,哄哄外面的人吧。”
藏心双拳紧握着,久久不肯接笔。
“大哥就写吧,听公主的安排。”诛风小声劝道。
藏心跳起来,一把抓起了笔,在纸上刷刷写上几行。
本就未成过亲,又何来休字可言?但即便是一分假的休书,也让藏心觉得是真的失去了。好像她这一去,再不能回来。
他们已经朝夕相伴五年,从未分开过。她一进王府,如同身入虎穴,一人双拳,怎敌那些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