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弋说到了“东北小国”,也就是说辽东周边所有的小国都是张辽的目标。
这就延伸出了一个他们非常关切的问题——公孙家到底在不在那些所谓“小国”的里面?
要知道现在还有公孙家的使臣整日在礼部衙门中闹呢,要是王弋真把公孙家给收拾了,那“拓土令”到底还有没有约束力?他们费尽心力计划的分家到底还有没有意义?
可这种事谁敢在王弋面前提啊,他们一个个只能靠着自己的脑洞乱猜。
王弋没有制止,反而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下面人的一举一动,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会第一个出头。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也不知是察觉到这么议论不好,还是已经商量完了,场面逐渐安静下来,群臣要么沉默低头,要么眼神看向马日磾的方向。
现在确实需要马日磾站出来说话,毕竟这是礼部尚书管辖的范围。
问题是……
马日磾看到这种状况,咬了咬牙,起身行礼说道:“殿下……臣……臣尚未准备好。”
“你是干什么吃的!”王弋闻言勃然大怒,拍案起身喝道,“孤的将士们在外拼命厮杀,豁出命去为孤开疆拓土,你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孤要你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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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有罪……”马日磾真是有苦说不出。
表彰功勋这种事确实是礼部主管,问题是首先需要兵部将统计的功勋交给王弋,再由王弋批示交给礼部核准功劳等级,礼部核准之后需要再交给王弋修改,最终才能由礼部进行记录入档,给下层将士发放荣誉物品,由户部发放军功赏赐。
这期间礼部和兵部肯定是要互相通气的,如今第一步都还没开始,兵部有没有这份功劳表都难说,他这个礼部尚书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啊……
王弋似乎根本不想理会马日磾的难处,冷哼道:“孤看你是老了,根本没那个心思好好做事了。既然如此,这礼部尚书的职位你也不要做了,回家养老去吧。”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瞬间哗然……
一众臣子根本顾不上礼仪,一边激烈讨论,一边时不时望向荀彧,想看看吏部的反应。
荀彧闻言后仅仅皱了下眉头,没有任何作为,仿佛王弋从未发过火,马日磾也不是他的盟友一般。
荀彧是挺王弋一派的首领,和王弋配合极为默契,他不动,那一派的其他人也不会有动作。
可是荀彧不说话,有些人却急坏了,见到荀彧不想发表意见,他们如针扎了屁股一般,终于坐不住了。
只见一下子站起来四五个人,起身行礼后说道:“殿下息怒,万万不可啊!”
几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完还回头互相看了一眼。
王弋见状便指定了一个人问:“怎么?崔侍中觉得他尸位素餐是对的?还是说孤错了?”
崔侍中赶紧解释:“殿下自然没有错,可马尚书劳苦功高,想必只是一时不察。殿下,谁还没个错呢?请您看在马尚书兢兢业业的份上,宽恕他吧。”
“崔侍中,孤能兢兢业业,你也能兢兢业业,但是他身为礼部尚书,兢兢业业是他需要有的吗?”王弋根本不想回转,“哼,他的一时不察,寒了孤多少将士的心?”
“殿下……这……马尚书虽然有错,但不至于致仕啊。臣以为马尚书日夜为礼部之事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臣乃吏部官员,马尚书的辛劳臣都能看在眼里……”崔侍中还在尝试为马日磾开脱。
王弋眼神中却闪过一抹精光,可真不容易,鱼儿终于上钩了。
“孤意以决,马日磾,你致仕吧。”王弋大手一挥,再也不留余地。
此话一出,还未等马日磾答应,崔侍中大喝一声:“殿下!请听我一言!”
“放肆!”吕邪站出来喝道,“咆哮朝堂,你想要做什么?”
“说吧。”王弋摆了摆手,看向崔侍中道,“你若说不出可个所以然,你也跟着一起吧。”
“殿下,臣句句肺腑之言。”崔侍中似乎很有底气,“右军为殿下出征,拼死作战,开疆拓土,乃大功臣也。殿下心系他们,乃是理所应当。但是,臣等文人虽无精妙武艺,却日日为百姓殚精竭虑,难道殿下觉得我等是无用之人吗?今日殿下因一个小错误责罚了马尚书,来日会不会是其他人?殿下担心寒了右军将士的心,难道不担心寒了我等朝臣的心吗?”
“这话倒是颇有道理。”王弋点了点头,认同道,“做为主君,应当不偏不倚,你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