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王芷是王弋的宗亲,也知道王芷是世家子弟,却从没想过王芷的家族能那么大……
他已经不敢和王芷对视了,自卑和无助盘旋在他心间,阶级压制就是这么直白且残酷,现在哪怕王芷踩着他的脸数落他,他也无话可说。
王芷的话更是句句诛心,将他坚持多年的信念击得粉碎……
王芷当然不会去踩赵玉的脸,只是冷笑道:“要我将其他的都打开让你看看吗?”
“不……不用……”
“不用就好,走吧。”
“去哪?”赵玉目光涣散,茫然四顾。
王芷见状笑了笑,轻飘飘说道:“我一直没动你们家,不是不想动,而是特意找一个合适的时间留给你。”
噗通。
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躯,赵玉跌倒在地。
他拼命地折腾着,想要爬起来却徒劳无功……
“带走。”王芷摆了摆手,率先向外走去,没有再看角落中堆积的箱子一眼。
马车碌碌行驶在邺城的石板路上,清脆的马蹄声富有节奏,让人不禁想要昏睡。
当赵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他不记得自己如何上的马车,却体验到一回迅速下车。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将他拖了下来,重重丢在地上。
王芷走到他身边,吩咐道:“开始吧。抄没一切家资,所有人员全部收押,不论涉事与否,一个不能放过。”
“是!”
一阵整齐的回应响起,赵玉回头看去,只看到一队顶盔掼甲的士卒气势汹汹地冲向大门,挥动起刀斧一通乱砍乱砸。
纷乱的“砰砰”声钻入赵玉耳中,每一下都让他的心脏不自觉地跟着抽动。
士卒那身威武的铠甲他是认识的,往日但凡上朝便都能看见——王弋的禁军嘛,太常见了。
只是平日里见到他最多会夸赞一声威武,现在只能让他心惊胆战。
不一会儿大门便被砸开,禁军更是不管其他,但凡站在他们面前的都被一一放倒,根本不管男女老幼。
赵玉见状还想试图爬起来阻止,不曾想王芷却让人抬着他进了大院。
早有文吏做好准备,在院中摆开桌案,铺好笔墨,准备记录抄没所得,而且很快便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玉璧一对……”
“檀木屏风一面……”
“宝珠一匣……”
“珊瑚屏风一面……”
“等等。”随着一件件东西被抬出来,王芷忽然对搬搬屏风的人招了招手。
这一面屏风其实没有多名贵,并不是整块珊瑚雕琢而成,而是一些小小的珊瑚碎块拼接成的一幅公子夏日荷塘赏花的画,做工十分精良,寓意很好。
王芷可是识货的人,立即说道:“这应该是一套春夏秋冬,找全了给我看看。”
“喏。”小吏闻言立即窜了出去,四下寻找。
果然,许久之后还真找到其他三面,被他带人抬到王芷面前一一排开。